| 學達書庫 > 單煒晴 > 就算你聽不到 > |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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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只是想去看看。」不知道她千回百轉的心思,相良陸鬥如是說到。 無法勸退他,她情急的喊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就是那樣。」 她在阻止他回去嗎? 「小鎮發生了什麼巨變嗎?」他或許很久沒回去,不過不表示宗宮海翔或是他的家人也沒回去,他們總會帶消息給他。 而就他所知,小鎮根本沒什麼改變,不是嗎? 「是沒什麼……」 怪了,他想回去是他家的事,如果他因為聽不見海浪聲而感到難過,也與她無關,她替他操什麼心? 「還是說,你想跟我一起回去?」 跟他一起去? 「你那麼想聽海浪的聲音嗎?」她用再認真不過的表情和語氣問。 相良陸鬥愣住,一時無法反應。 聽海浪的聲音?她在說什麼? 「你忘記我已經聽不見了嗎?」就算想聽,也只能搜尋回憶裡那片段的聲音,就如同她的聲音,他再想聽,也永遠聽不見了。 有時他會很懊悔,在自己快要失去所有聽力之前,為什麼不回來見她一面?聽聽她長大後的聲音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然後將之永遠刻畫在他腦子裡,形成一個不會忘卻的音軌。 「我是問你想不想聽。」希望跟做不做得到是兩回事。 盯著她認真的臉龐,他緩緩出聲,「已經不想了。」 「你騙人,如果你真的不想聽,不會笑得那麼難看、那麼無奈。」封颯月當場拆穿他拙劣的謊言。 他當她是瞎子嗎?還是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別人看不出來? 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封颯月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最討厭有人不敢承認自己心裡所想的期望,倘若有一天你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到時候你就會後悔為什麼當初連承認自己的願望的勇氣都沒有!」 她在關心他。 從以前就是這樣,因為不擅長表達,她將所有的關心化為鋒利的言詞,才會老是讓人誤會她說那些話時真正的用意,說穿了,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別人,雖然笨拙,卻顯得很可愛。 這就是他如此喜歡她的原因,彆扭得可愛。 「所以我應該老實承認?」驀地,他露出詭譎的笑容。 一陣頭皮發麻,她不確定那是因為他的笑容而起,「當……當然。」 他以前不會出現這樣的笑容,燦爛到不行的陽光笑容才是他的注冊商標,看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有所成長,跟以前不一樣。 突然發覺自己和他的距離太過接近,封颯月直覺的往後退,卻被他不知何時環上她腰際的手臂給制止。 「放開我啦!」她用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相良陸鬥適時的選擇忽略,更往前靠近她,「什麼?我聽不見。」 裝傻! 「快、放、開、我!」她持續往後退,連帶用手使勁的拍打他的手臂。 女性直覺告訴她,這個距離不妙,如果都已經有所感覺卻不掙扎,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那怎麼行?!我正要坦承我的心思呢。」他拒絕。 「我會聽你說,只要你放開我!」她只好繼續掙扎。 他怎麼能放開她?如果就這麼放開她,她一定會跌個倒栽蔥。 相良陸鬥歎了口氣,決定結束她的掙扎,緩緩開口,「我喜歡你。」 「嗄?」腦子裡的神經接不上線,她完全傻住。 「喔,不,都過了二十幾年……」掐著下巴,他偏頭思考了一會兒,「應該是『我愛你』才對。」 轟! 結果她還是因為昏倒而整個人往後跌。 都過了二十幾年…… 應該是我愛你才對…… 我愛你才對…… 我愛你…… 「見鬼啦!」 夜半的一聲驚叫,讓人絲毫不懷疑她說的話。 忘了是第幾次從床上彈起,封颯月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拭滿頭冷汗。 那個從小最愛欺負她的野猴子說喜歡她……喔,不對,是喜歡的最高級,那三個字這幾天瘋狂的出現在她的夢裡,當然也包含那時候說這話的他,就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天天出現,每次都讓她從夢中驚醒。 「對呀,這或許只是個噩夢……」她邊擦汗邊自我催眠,「哈哈,原來是個夢呀!怪不得。」 「不對喲,這不是夢。」相良陸鬥飄忽的聲音輕輕響起。 「喝!」封颯月往後一蹬,黝黑又圓亮的眼睛瞪視著夜半裡的不速之客。「你怎麼會在這裡引」 這不是她的房間嗎? 黑暗中,他無法辨識她的嘴形。 「還好嗎?」坐在床沿,相良陸鬥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封蒼征告訴他,這幾天她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上班時常常恍神,大錯是沒有,但小錯不斷,他也注意到她的黑眼圈每天都有加深的趨勢,所以他才想來看看。 不過她小姐也忒是大膽,住在臺灣這種治安不甚理想的地方,她的窗戶居然一推就開,是認為在這一任警政署長的英明帶領下,臺灣已經邁入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良好社會風氣時代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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