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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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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香看了好心疼,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無言的哄著她。 「就算你今天沒有猜中,情況也不會變。」眼眶無法克制地泛著濕潤的淚光,水青絲道。 「怎麼說?」武香抹去她因歡喜而落下的淚,抱著她的手像捧著稀世珍寶般珍惜著。 「因為我會去找你,我會用好多好多理由和藉口只為了見你一面,因為我不想離開你。」隨著每個字吐出口,她眼角有更多淚水潸潸落下。 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她心頭便一陣緊縮,彷佛有人掐住了她的心在用力的擰揉著。 她的話宛如世上最動聽的天籟,深深回蕩在他心中。 「如果你不想,我便留下。」 「哪兒都不去?」她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急著要保證。 「為了你,哪裡都不去。」而他,則是獻上最真誠的心,做出最信守不渝的承諾。 「嗚——」聽見他的話,水青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往常她哭,十次有十次不是真的,因為她雖然在哭卻還是很美,很惹人憐惜,只是眉宇間總透露出一股得意,好像她哭了便能換得什麼。 那不是真心的哭泣,只是她的一種手段。 如今她卻哭得很醜,哭得很難過,哭得任何認識她的人見了都會吃驚不已的模樣,可是他卻知道這才是她真正哭泣的表情。 或許別人會笑她醜,他卻覺得這是她最漂亮的神情——真正的純潔無瑕。 長著粗繭的手輕輕在她臉上來回,拭去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他想要的就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你知道那個紅色的錦囊裡裝的是什麼嗎?」武香突然問。 「是什麼?」水青絲吸了吸鼻子,不解他為何突然提起那個紅色錦囊,印象中他總是很寶貝,也怕被人看到。 「你的發。」他輕輕吐出答案。 「你是說那個時候被割下來的?!」水青絲驚呼,不敢相信他把她的頭髮帶在身上那麼久的時間。 武香黝黑的臉龐略微喑紅,粗聲粗氣的說:「因為是你的!」 哈!他害臊了! 水青絲突然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前,有模有樣的學他問:「你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嗎?」武香搖搖頭。 這是她的身體,裡頭就是她啊! 「你。」她臉兒紅得好似滴得出血,繼續說:「我的心裡裝著你,因為我……好愛好愛你。」這已經是她所想到最動聽,最能直接表達她心意的說法了。 心裡一陣悸動,他終於聽見了,那句最想聽的話。 喉頭一陣哽咽的熱流,眼眶也有點刺刺的。 武香忍不住抱緊了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屬於她的香味慢慢飄進鼻端,緩和了一點激動的情緒。 「我也是!」他低吼,換來她更多的淚水和大大的笑容。 他用一道料理換來的不只她的發,還有她的心。 她,是他的髮妻。 熱鬧歡騰的正月十五,豔城點妝宴盛況空前,照例吸引大批人潮。 豔城年度的盛事——由豔城的七名師傅選出當年長安京最美的女人,並讓她站上豔城搭好的高臺,展示新的一年豔城所有嶄新的一切事物,再加上每年都有傳聞中獨一無二的珍寶,所以點妝宴早已成為長安京百姓元宵節的重要餘興節目。 今年的高臺較往年矮,為了讓人們更清楚的看見展示的美人和寶物。 無預警的,高臺四周的燈火點亮了。 穿著一席嫁裳的美人兒站在高臺上。 美得令人屏息驚豔。 但是……嫁裳? 所有來圍觀的長安京百姓都很好奇。 到底水三當家是要展示嫁裳,還是真要嫁人? 「今年是嫁裳嗎?」水銅鏡在豔城裡向外看。 每年的點妝宴都是由豔城的七位師傅主導策畫,內容就連他們幾個當家也不清楚,只有等到點妝宴正式鳴鑼展開,謎底才會揭曉。 「朝師傅特地替三姊趕出來的。」專司衣裳統籌的水綺羅對自己的左右手很是驕傲。 為了替即將出嫁的水青絲製作嫁裳,原本已製作好的衣裳被捨棄,朝師傅日夜趕工才做出這套嫁裳。 「今年的寶物是什麼?」凝神細看了一番,水銅鏡並沒有在水青絲身上看到任何寶物。 「就快來了。」即使在點妝宴這天也忙著處理豔城大小事的水胭脂突道。 「快來了?什麼東西?」水銅鏡不解的目光掃過其它姊姊,卻只得到相同的困惑。 到底今年的寶物是什麼? 就在幾個姊弟面面相覷,心裡閃過各式各樣猜測之際,震天價響的怒吼蓋過了所有聲音—— 「水胭脂!」 高大金色的身影出現在長安京百姓面前,武香一身暗金色的衣裳,搭配上赭紅色的外裳,不同于尋常的新郎倌,卻也不會令人錯認——他就是豔府水三當家的夫君。 水銅鏡瞪凸了眼,不敢置信地拔高嗓音,「那是寶物?!」 「那身衣裳也是朝師傅親手做的!」水綺羅語氣驕傲的介紹,「為了喜氣,成親總是一身大紅色,不過今年三姊夫身負「寶物」的責任,所以朝師傅特別用了金色的內裡去點綴。」 「這好像不是重點……」水銅鏡有些畏懼地看著怒火熊熊的武香大步走向豔城的大門,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 「大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端坐案前的水胭脂,視線始終沒有移開桌上的信紙。 「水胭脂!你給我出來!」武香站在豔城外,中氣十足的宏亮嗓音震得整個豔城彷佛都在震動。 排行在水銅鏡上頭的幾個姊姊忍不住靠了過去,想看清楚發生什麼事。 「大姊,我想你最好來一下。」水銅鏡忍不住開口。 「甭理他。」正為信紙裡寫的事煩心,水胭脂沒空搭理武香。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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