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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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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治疤不是療傷。」她總要等傷口好了才開始塗。 「總之,你確定沒事就好。」他原本還擔心受了傷的她會難過疤痕的事,尤其是傷在臉上。 他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水珍珠一手捂著臉上的布,在他的懷中轉了半圈,面對著他。 「怎麼,你擔心我?」 他沒有避開她的眼,亦沒給她答案。 擔心她?在她掉落海中的那一瞬間,他可不只是擔心而已—— 他深深地害怕失去她。 當心中的恐懼緊緊虜獲住自己,滄瀾二話不說將她擁進懷裡,唯有如此靠近,再更靠近,他才能感受到她還在,還在他身旁觸手可及的距離。 「還好你沒事。」 他顫抖著。 她清楚的感覺到這個抱著她的男人正在發抖。 酸疼的兩隻藕臂好輕好輕的抱住了他,水珍珠若有似無的拍撫著他。 他……是因為她而顫抖嗎?她可以這樣想吧! 心中洋溢的暖流沖淡了适才的恐懼不安,他的在意令她宛如漫步在雲端般如夢似幻。 「以後不准你隨意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即使抱得再緊,他仍無法忘記稍早的景象。 那一瞬間,他以為她倒臥在血泊中,已經沒有呼吸時,連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停止。 他才知道她在心中佔據了多大的位置。 他不能失去她。 滄瀾的話聽在她耳中,讓她一陣竊喜。 「我沒事。」水珍珠笑得甜美,卻沒讓他看見。 呵,他是在乎她的。 瞭解這點,她已經很滿足了。 水珍珠的頭上仍裹著白布條,帶給人一種病怏怏的淒美情調。 老喬在旁替她撐著傘,老崔則搧著扇,她倚在船舷邊眺望著遠方。 那兒有個黑點。 是偽城。 「姑娘,該上莫伯哪擦藥了。」老喬用衣袖擦拭著滑落的汗水,邊提醒她。 打從水珍珠上船之後,伺候她的工作不知何時全落在老喬身上,而老崔則是看不下去才幫忙,久了,他們的工作由清掃晉升為跟在水珍珠身旁,只要她渴了便上茶,熱了就搧涼,怕曬著還得替她打傘。 「再等會兒。」水珍珠沒有移開目光,凝視著距離尚且遙遠的偽城,「反正都快上岸了,等上岸了再找大夫也行。」 終於到了。 也許她該慶倖碰上那群似是來尋仇的海寇,她才能在不算太久的時日抵達偽城。 雖然……她臉上的淤紫還沒褪,額上的傷疤也大得嚇人。 一想到前幾日不小心透過海面反射看到自己的模樣,水珍珠心情沉重不已。 她萬分寶貝的一張臉幾乎給毀了大半,雖說在那場兩船相爭的戰役中沒受重傷已算福大命大,但她的臉才是最重要的呀!毀了一張臉她該如何回到豔府水家?她疼得要命,但是為了儘快恢復一張白皙無暇的麗容,所有的痛都不算什麼,她可以忍耐。 「離靠岸還早。」滄瀾不知何時接過老喬的傘,站到她身側。 「傘太高了。」個頭高出她許多的滄瀾撐傘,反而讓她曬到陽光。 不然他以為幹嘛不給瘦高的老崔撐傘,而要老喬幫她?就是因為老喬的身高和她差不多嘛。 斜睞了她一眼,滄瀾沒說話,傘也沒降低,人倒是往前幾步站在可以替她遮住陽光的位置。 「這樣好多了。」水珍珠嬌哼,面向前方的小臉,因他的體貼染上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為何不乖乖上莫伯那兒擦藥?」知道她很在意臉上的於紫,滄瀾頗為不悅的問。 一提起臉上的傷,水珍珠的心情便惡劣了起來。 「擦了那麼多也不見得會好。」她半是賭氣的口吻,可瑕瑜膏擦得比以往更勤快。 「所以你該去擦藥了。」扣著她的下顎,滄瀾細細看著她原本紅腫的左臉,也不知是否真為瑕瑜膏的功效,她的臉消腫不少,雖然青紫還未完全褪去,但情況已經比前些日子剛被打的時候好多了。 看著她臉上的傷,瀾滄心裡的怒火又燃起,直想將日子倒回前幾日,痛宰仇家一頓。 「我剛剛擦過瑕瑜膏了。」藥再晚擦都無所謂,反正她每隔一刻鐘就會抹瑕瑜膏。 「我是說你的額頭。」那麼大的口子,是被木屑的碎片給劃傷,為了確保傷口裡沒有碎屑,清理時特別仔細,加上泡過海水的疼痛,她卻半聲也不吭,比男人還要有勇氣。 說她好強高傲一點也沒錯,可他看了也心疼。 要是以前的她,聽見這種帶有命令意味的語氣,絕對像貓被踩著尾巴,豎起全身的毛準備對抗外敵,如今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媚眼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她順勢窩進他懷中,仰起小頭顱,唇角勾起最美,也只為他一人展現的微笑,準備好好逗他一番。 「我傷成這樣,你不喜歡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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