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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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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若大姐早有耳聞的話,未免太放心派她出這趟任務了吧。 「依我所見,首領應該會在進偽城之前把水姑娘放在其他港口。」 「為何?」她就是要去偽城呀! 「偽城是個龍蛇混雜之處,尋常人家的女子不適合出現在那兒。」尤其以水珍珠的身份更不適合。 「我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她可是豔府水家的二當家,連誤上海寇船她都不害怕了,區區個偽城又有什麼好擔心。 「水姑娘想去偽城?」莫伯亦察覺水珍珠似乎有其他目的。 「我——」思考了片刻,她決定別把目的給說出來,改口道:「我現在只認識你們,若隨便把我扔在某個港口,反而更危險不是嗎?」 「這麼說倒也是。」莫伯掐著下顎,「不過決定權在首領身上,水姑娘不防探探首領的口風,也許首領和我想的不一樣,會把你帶進偽城也不一定。」 「嗯,我會去問問的。」而且非要滄瀾答應不可! 莫伯笑著頷首,起身打開窗,咸咸的海風竄入,就著滿室清新的茶香和特有的藥味,融合成古怪卻不令人討厭的味道,金黃色的陽光灑入艙房,落在她飛揚的髮絲上,彷佛一縷縷的金線閃耀。 在船上除了船長有自己的艙房以外,只剩莫伯有一間醫務室了。 「莫伯會期待回鄉嗎?」她抬起手撥開遮住視線的髮絲。 「上了船,大海就是我們的家。」 「但家人都在岸上吧。」她不懂漂泊在海上整天與海為伍的心情。 不能好好洗澡的地方,她是永遠不會喜歡的。 「是啊,若說靠岸的話,那就別有一番不同的心情了。」莫伯悠閒的泡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閒聊。 「近鄉情怯?」將螓首擱在窗邊,水珍珠眯起眼很快尋找在甲板上的高大身影。 他正和某個光頭海寇持刀比畫著。 海上的生活除瞭望海興歎外,打掃甲板船艙,喝酒用膳,沒事小賭怡情,再不然就是互相鬥毆……喔,不,聽說那叫良性切磋。但每次看到海寇們全身是傷的跑來給莫伯上藥,她便不覺得那種拿刀互砍是良性切磋。 她聽說過只要打敗船長,即能取得船長的地位,看來也不是沒人想把他幹掉,自己當船長嘛! 順著她的視線,莫伯發現了甲板上的騷動,忍不住歎道:「唉,又在給我找麻煩。」 「呵呵。」水珍珠輕笑。 莫伯嘴上念著,倒也不曾勸阻過他們。 「雖說海上的生活是挺苦悶的,但男人出海都是為了一個夢想,一口氣,和想看盡所有地方才上船的。」 水珍珠捧著杯子,沒有打斷莫伯的話。 「而靠岸呢,則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由。」 「不同的理由?」 「有些人是為了將搶到的東西換成美酒美食,或是許久未見的親人,總之,每個人的理由不盡相同。」 不同的理由啊…… 水珍珠捧起杯子啜了口微涼的茶。 雖然味道不若她平時喝的好茶,卻別有另一番不同的風情。 她有點瞭解莫伯說的話了。 那麼,他靠岸的理由呢? 斜陽下,海面被染成了橘紅色的綢緞。 只要有陽光,水珍珠便會撐著傘,此刻她正漫步在甲板上。 在船上時辰只有晝夜之分,她很難得知真正的時辰,夜了,早早熄燈休息,白晝,又是一日的開始,如此不斷的晝夜更迭,她漸漸習慣。 「在看什麼?」 他的氣息被海風夾帶,在出聲前已經洩漏蹤跡。 水珍珠回過身,露出傘下的白皙臉龐。 「夕陽。」她喜歡每日太陽餘暉盡沒在遙遠的那一端的景象,那是上了船後才開始的。 只不過夕陽沉落之後,那些伺機而動的鬼怪又出來了。 一想到此,水珍珠忍不住沉了表情。 「若我沒記錯,你很討厭陽光。」白日時要她上來甲板可真會要了她的命,他不只一次看見她拿著口中說的瑕瑜膏抹在臉上、頸子甚至手上,聽她說那可以防止被曬傷。 不過,看她這身細皮嫩肉,他全然不懷疑她直接暴曬在日光下會受傷的問題。 討厭陽光就不能喜歡夕陽?水珍珠暗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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