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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即使被俘虜,這女人仍沒有階下囚的自覺,縱然她不是被擄,也不表示她就是船上的貴客,最好識相些別挑戰他的耐性,侵犯他的權威。

  這艘船是他的地盤,不是她的。

  「滄瀾!」水珍珠怒聲奪人。

  偽城沒去反而帶了一群海寇回豔府水家討債?噢!大姊准會劈了她!

  「我耳朵沒聾,你大可不用喊那麼大聲。」滄瀾掏掏耳朵,故意激怒她。

  一會兒冷如寒梅,一會兒暴烈得有如盛開的牡丹,瑰容時而蒼白,時而泛起妖異的鮮紅,她整個人像是冷熱的綜合體,令人摸不透。

  「你非靠岸不可!」她怒目相向,跟著又補了一句:「這是命令!」

  對於習慣發號施令的水珍珠來說,此話說來並無任何不妥,但聽在滄瀾耳裡可刺耳極了。

  黑眸一沉,他的雙手以飛快的速度緊扣著她的,綠眸緊瞅著她,眼神既灼亮又深暗。

  「不要命令我。」微微沙啞的嗓音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性子同樣難以捉摸的他,連如此近的距離亦無法窺探他的心思。

  雖然他不是面露凶光的瞪著她,但仍令她有些退縮。

  「送我回岸上。」雙目直視著他,表面上水珍珠很堅持。

  其實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早已愣傻得不知該如何反應,男女先天體態上的優劣完全顯示出來,倘若他真想對她使壞,她根本無法反抗他。

  她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有更要緊的事必須解決——如何回到岸上。

  「不。」她乾脆的拒絕。

  在這片稱為虛海的海域上,人人都知道他善變。

  心情好便放過一艘絕對能令他們滿載而歸的商船,反之,就算是啥好處也撈不到的漁船他都不放過。

  他本來即是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人,想怎麼做端看他高興與否,真要送她回去也不是不無可能,偏偏他想挫挫她的氣焰,想看她臣服時的乘順模樣,是以故意同好耗,耍著她玩。

  雖然早知道他會拒絕,仍是令水珍珠差點克制不住的咒駡,抿緊紅唇,她不得不另謀其他法子。

  見她垂下眼眸,露出深思的神情,他幽暗的目光緊鎖著她。

  無法否認的,她生得一張極為傾城的絕色容貌,眉蹙春山,眼顰秋水,艙房內揺曳的油燈映照著她姣好的臉寵,使這芙蓉般的面貌顯得格外動人,楚楚可憐。

  粗糙的手指滑上那軟軟白嫩的臉頰恣意摩擦,指腹下細滑得不可思議的觸感令他心頭一悸,看她火氣如此大,沒想到那白晳的肌膚軟潤的就像可以掐得出水來,令人捨不得放手。

  「目的地是哪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壓根沒注意到他的手正在自個兒的臉上游走。

  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會要靠岸補給吧!

  滄瀾知道她不是縱容自己的舉動,而是根本沒發覺,於是他也沒打算告訴她,繼續在她嫩潤的頰上放肆。

  「偽城。」他爽快的給了答案。

  就不知道那頭高高綰起的髮絲摸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突然想看她放下頭髮的模樣。

  他邊想,邊伸手把她紮得完美好看的雲髻給拆下,一頭綠雲瞬間散開,還來不及伸手去摸,她激動的反應便打斷了他。

  水珍珠臉色大變,尖細著嗓音問:「等等!你說偽城?!」

  她掙扎著離開他的禁錮,連髮髻解開都沒感覺。

  鎖起眉心,他重新制伏她,才回答:「有問題?」

  不,哪來的問題!她大大的贊成!

  想不到他們的目的地居然相同,這下就算他想把她隨便丟在哪個港口都不可能了,既然是艘海寇的船,想必只有他們搶別人的份,待在這艘船上,她是再安全不過了!

  「沒有、沒有。」雖然要三個月才到偽城是久了點,不過能到比較重要。

  她什麼時候如此好說話了?

  滄瀾微挑眉,瞅著已經冷靜下來的小臉,察覺她的唇畔甚至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很奇怪不是嗎?

  「你在打什麼主意?」

  「多疑。」她嗤哼了聲,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她是在打主意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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