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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長年習武讓她反射性的替自己解除困境,卻忘了皇室的公主哪有可能習武呢!

  「一點小興趣。」水步搖臉不紅氣?不喘的辯稱,繼續整理儀容的動作,忘了他把她當成玄翠的事。

  興趣?

  「中原皇室的公主興趣還真特別。」他斜睨了她一眼,顯然不怎麼相信。

  被她的舉動一驚,巴圖也忘了自己适才把她當成玄翠,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還不能從她憑自己力量躍進廊上的震驚裡跳脫出來。

  「都說了我很特別嘛。」水步搖不忘褒獎自己一番。

  真是不害臊的女人。

  「一點也不像……」巴圖喃喃道,很難接受她和玄翠擁有相似面孔,行為舉止卻大相徑庭的事實。

  玄翠絕對不可能做到她做得到的事。

  水步搖拍撫的動作因他的話而片刻停頓,笑容也僵了起來。

  他……還有天海都一樣。

  他們有意無意間都在她身上尋找玄翠的身影。難道長得一樣的她就這麼比不上玄翠?

  「如果一直沉溺在過往的痛苦裡不能跳脫出來,要如何獲得幸福?」她突道。

  巴圖俊臉一僵,沒有答腔。

  「你今日來有何貴幹?」不著痕跡地籲了口氣,水步搖扶著堅實的欄木,小巧的繡鞋跟著踏上欄杆,眼看又要重新回到他剛才大驚小怪的坐姿。

  來到南蠻十日,除了前三日見過巴圖外,只有天海每日固定上日夜樓教她一個時辰的南蠻語,巴圖就像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

  如今,他總算來了。

  水步搖說不出個所以然,在看見他時,心底浮現一陣雀躍,只除了那個他喚錯的名字。

  一想到這,她的神情變得有些黯淡。

  「下來。」巴圖臉很臭的命令她下來。

  就算她不會掉下去,他仍是不想看這個有著和玄翠同樣臉蛋的女人,做出玄翠不可能做的舉動。

  「什麼?」她裝傻,還故意掏掏耳朵。

  「我說,下來。」巴圖沉下聲,臉色很難看。

  「不、要!」她一邊晃著腿,語氣像在打趣兒般,背對著巴圖,所以不知道他有多不爽。

  懶得同她多說,大掌一拎,巴圖把她拉離了欄杆。

  「欸!幹嘛?」突然被人拎著衣領,水步搖扭著身軀揮動著雙手,想揮趕他。

  「這就是我對不聽話的人的處理方式。」直到她雙腳穩固的踩在廊上,巴圖才鬆開手。

  「不聽話的人?」是說她嗎?」我坐在上面又不會摔下去。」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聽見她的話,巴圖立刻諷刺回去。

  「大概是你瞎眼了。」水步搖聳聳肩,不當他說話是一回事。

  巴圖一瞪眼,厚實的虎掌隨即回到她的後領,再度把她拎了起來。

  「喂!你別太過分!」瞧他像在拎小貓小狗的動作,水步搖怒氣可不小。

  眼角抽了抽,銳利如刀的視線隨著微眯的眼瞪著她,氣勢不減反增。

  「我過分?」

  「難不成是我過分?我坐在那邊礙著你了?」如果他看不順眼大可選擇眼不見為淨,沒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盯著她瞧呀!

  「你坐在那兒就是礙我的眼。」他好整以暇的回答,終於在她臉上瞧見笑容以外的表情,而這令他頗覺愉快。

  「你簡直是在找碴!」兩隻小手往胸前一盤,她別開臉。

  「找碴的是你。」他的口氣很涼。

  這可惡的男人!

  「快放我下來!」說話就說話,沒必要拎著她吧?

  「你生氣了。」像是想確定,巴圖如是說。

  「哪有人被當小狗拎來拎去會高興的?」又不是傻了!

  「嗯哼!」巴圖哼了聲,嘴角微微上揚著。

  他在高興什麼?難道是因為她生氣了?

  水步搖上下打量著他,最後目光停在那張俊臉上,想找尋能夠為自己的推測證實的蛛絲馬跡。

  巴圖瞭解她在想什麼,放下她後泰然自若的轉過身,緩步踱離她的視線範圍。

  「哼!」莫名其妙的男人。

  水步搖瞪了他一眼,隨即怏怏不快地回到房內,找來軟墊,一屁股重重地坐上去,隨即察覺巴圖怪怪的。

  他的眼神四處轉,好像在找尋什麼。

  「你在找東西嗎?」她抄起隨意擺在地上的小冊子翻閱,那是截至目前為止她所寫下天海教過的南蠻字。

  打從她住進日夜樓後,所有東西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全都是玄翠留下來的,就連這本小冊子也是玄翠使用過的,而她要求的用品卻一件也沒有送來,她的話在任何人眼中都不被當成一回事,連下人也使喚不動。

  就各方面來看,她不只是成為這個房間的新主人,也必須成為這個房間的「前任主人」。

  細小銀針試探性的在她的心上紮了一下,水步搖顰起眉,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些許鬱悶。

  巴圖裡裡外外繞了一圈,回到她所在的房裡,這會兒水步搖已經大剌剌地攤在質地上好的花梨木地板上,側手撐著頭,專心的看著閒書。

  「你真的是個公主?」他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她翻頁的手一滑,書差點掉落。

  他在懷疑了?懷疑她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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