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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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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她怎麼說就怎麼做。」樊皇雅徐徐開口,這話賦予了水蔻丹在這個家的無上權力和地位。 聽聞,水蔻丹笑吟吟的又補了幾句:「所以夫君就是叫皇雅了,別再用少爺來喚他,聽在丹兒耳裡總覺得挺奇怪的。」 「這……」五奶奶似乎除了這個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想夫君也不希望聽到五奶奶每次都喊你少爺吧?」水蔻丹把問題丟回他身上,卻一點也不擔心。 「就照她說的。」樊皇雅牙一咬,深吸口氣,讓步的範圍加大。 天知道再退下去,他所訂的規矩會被她壞了多少,偏偏他說出的承諾言猶在耳,若不能說到做到,同樣無法樹立權威,只得妥協了。 「呃……那麼,我們先回房了。」 眾女眷在五奶奶的領頭下悄悄離開。留下花廳內一對夫妻。 「你的家族真大。」 由她今天使出看家本領後換來的消息來看,從他爺爺那一代就已經是三妻四妾,到他父親則是後宮佳麗三百人,流落在外的有千人,難怪每個喊起來都是很拗口的數字。 據聞前代當家,也就是樊皇雅的親爹七年前過世,最小的女兒還是要糖吃的年紀,讓她不禁懷疑樊老爺是馬上風死的。 但說來奇怪,樊家就是沒有生男丁的命,每一代最多一個,若不幸夭折,那樊家的香火定無人可承繼。 所幸到樊皇雅這代還有他在,這一脈單傳,卻又支系龐大的家族才能撐下去。 「嗯。」接過地遞來的瓷碗,他隨口應著。 「我家人數沒你多,但也是只有一個男孩子。」水蔻丹想起家裡那個明明本事不差,卻對繼承家業毫無興趣,只想一輩子在大姊底下工作的弟弟水銅鏡。 莫怪大姊一逮到機會便數落他,實在是他太不長進了。 「你弟弟?」老實說,他很少聽見關於水家那個麼子的傳聞。 在商場上誰人不知她豔府水家的大名,人人津津樂道的都是那一個個有如芙蓉出水的漂亮女當家,卻甚少有人提起豔府水家還有個男了。 「嗯。」水蔻丹點點頭,希望他曾經聽過關于水銅鏡的事。 「名字。」不過樊皇雅顯然要讓她失望了。 「水銅鏡。」 樊皇雅在腦中轉了一圈,確定沒聽過這個名字。 從他的神情,水蔻丹也曉得他對水銅鏡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唉,要是銅鏡知道自己一出了長安京連個子兒也不是,定會很開心,因他從來不想過於出鋒頭。 「年初我上過長安京。」樊皇雅換了個話題。 「真的?何時?」他到長安京,沒道理不是由豔府水家來接待,那麼她更沒理由沒見過他了。 「元宵。」他還記得當時是為了豔城聲名遠播的點妝宴,特地停留到正月十五才離開長安京的。 所謂點妝宴,是豔城一年一度的大事,每年元宵那一日,由豔城的師傅們選出當年長安京美得最特別的姑娘,然後由其站上搭建出來的高臺,身上穿戴豔城最新的商品做展示。 「元宵?你來看點妝宴?」喔,那就有可能了,因為今年點妝宴的站台姑娘就是她。 大姊說,隨便她在高臺上冥想多久都行,所以一上了高臺,她立刻發揮所長,讓自己神游到不知名的地方,壓根沒有注意底下的動靜,更別提看到什麼人了。 「鵝黃色很適合你。」樊皇雅沉默了半晌,突道。 當時她身上穿著的正是樊家織坊最新織成的布匹,他原是想看看穿在姑娘家身上是什麼模樣,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生產,卻被她的人給吸引,忘了本來的目的。 現在回想起,那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你看到了?」水蔻丹不禁有些赧然,不知道自己發愣時傻乎乎的模樣有沒有哪兒失態。 奇異的,以往在他面前不是沒閃過神,如今卻突然在意起自己不好的一面是不是被他看得清楚。 「很清楚。」那時他和水胭脂見面洽談生意,地點正好在豔城的最頂樓,視野極佳,絕對是觀賞點妝宴的好位置。 「那、那……好看嗎?」水蔻丹越問越小聲,到最後幾乎聽不見聲音。 她有點在意,只是一點點而已! 樊皇雅挑起眉,望著她低垂的螓首,一抹淡淡的紅暈宛若天邊的紅霞染上她的頰邊,是那麼樣的豔麗動人,又純真無瑕。 「很美。」他一語雙關,指點妝宴上的她,亦指現在的她。 「真的?」她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媚人的光芒更加耀眼,讓人無法忽略。 樊皇雅忘了自己何時停下筷子不再進食,眼睛看的是她,耳朵聆聽的也是她,幾乎全副的心神都放在她身上。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嗯……」 「謝謝!」沒發現他眼中異樣的神采,水蔻丹開開心心地道謝,更加殷勤的伺候他。 他的一句讚美,對她而言比任何人的都要來得重要。 「你很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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