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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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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疏懶氣息的旭天曜,對於他沒有掩飾的目光感到不悅,他不喜歡有人盯著他看。 「呃……」惠舜禾跟著水明月見過大風大浪,還未成為豔城總管之前,也是個手腕高超的商人,自然能察覺出旭天曜不好惹。 只見他鷹眸半斂,清楚傳達出「沒事別打擾我」的訊息。 惠舜禾微愣半晌之後,還是決定先警告這個不清楚小姐脾性的漠北人。 「小姐在處理豔城的事情時,通常沒什麼反應。」 沒反應?旭天曜不懂他的意思。 「總之,要是小姐什麼話也沒說,也請旭公子別打擾小姐。」事實上,就是沒辦法打擾,所以才要他別浪費力氣。 唉,這一番話,在他為現任的水夫人余美人領路到少爺的別院時也說過,不過夫人畢竟是少爺的妻子,對少爺的影響力甚大,但眼前這個漠北人可不是小姐的什麼人,希望別被小姐的「無視」給逼得發火就好。 真不知道向來禁止有人打擾小姐的少爺在想什麼,今兒個竟然會放行,真是讓人想不通。 旭天曜還是有聽沒有懂,就在他一頭霧水卻沒人解釋清楚的情況下,被帶到刻有「豔陽樓」三字的別院裡。 「小姐,旭公子來找您了。」惠舜禾意思意思的通報一聲,也沒等水朝陽回應便打開門,領著他走進去。 旭天曜只注意兩件事:滿室撲鼻的茶香,和在案後專注凝神的美人兒。 窗外灑進室內的陽光像上等的絲綢,一縷一縷穿在她的身上,像是在那層鮮豔的紅色衣裳外披上了陽光織成的罩衫,長長的眼睫也染上了金黃的顏色,她看上去散發著和煦的光芒,也很朦朧,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朝陽,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 旭天曜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鷹眸打從進屋後就沒離開她身上。 「旭公子,五水茶行嗎?」 余美人的娘家祖業是茶莊,和水明月成親後,她除了帶著數不清的嫁妝外,還把家中培植的茶葉一併帶進水家。來豔城享受服務的女人們多是高官的夫人,對於茶的要求自然高些,餘家是老字號的茶商,培育出來的茶自然有種特殊的風味。 水朝陽喝茶的習慣也是余美人培養出來的,在她的別院裡總是充滿茶香,那會幫助她更加專注精神。 旭天曜頷首。 惠舜禾替他倒了杯茶,便先行告退,獨留他們兩人。 旭天曜沒碰那杯茶,他並不愛這種中原人的飲品,在漠北他們只喝酒或是清水,這類茶品他不是沒喝過,只是不偏愛那味兒。 湛藍的眼珠直鎖著她不放。 聚精會神。 一刻鐘過去,他只能想到這樣的形容詞。 她恐怕連他進來了都沒發現,否則准會賞他一頓排頭吃。 又是你!怎麼還沒走? 還沒踏進屋裡時,他便預測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不論是從她的眼神或是說話的語氣,都會散發出對他反感的訊息。 只是沒料想到,案上的賬冊跟他比起來,對她的吸引力更強,不管是就好的或不好的方面來說。 嗯,真令人不開心的感覺,是不? 「小母貓。」他試探性的喚了聲。 如他所料,水朝陽絲毫沒有反應。 頎長的身軀站起,他徐徐踱至她身邊,繞了一圈,最後故意站在遮住她陽光的位置。 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她的光線來源。 只見她細細的眉頭擰起,垂下的黑潤眼眸漾著不耐,「把窗打開。」 她甚至連抬頭看一下原因為何,都嫌麻煩。 旭天曜挑眉,沒有讓開,反而更加靠近她,同時撈起她一綹烏黑柔順的髮絲,輕嗅著。 許是在這滿是茶香的房內待久了,連她身上也帶著淡淡的茶香,清新好聞。 「我說打開窗。」等了老半天,光還是沒出現,水朝陽強調的聲音帶著威嚴。 這下人是怎麼聽話辦事的?沒有光要她怎麼看賬冊? 旭天曜總算明白惠舜禾話裡的意思。她不是沒反應,是根本懶得去管身旁發生了什麼事,對她而言現在就算天塌了,恐怕都會躲在高個兒身邊,堅持看完整本賬冊才寬心。 她的忽視讓他有些不是滋味,長指探向了她的粉頰,怎知,水朝陽像是知道他的動作,白嫩的小手打掉了他的厚掌,臉上卻沒有特別的表情。 旭天曜的眉挑得老高。 要不是她半聲不吭,他真的會懷疑她根本就知道他來了。 再接再厲將手伸向她,水朝陽以同樣的速度再次拍掉他的手。 銳利的眼眸滲入絲絲玩味,他又試了幾次,結果都相同,才確定她真的是無意識的動作。 唇邊勾起慣有的懶笑,他附在她耳邊輕喃:「小母貓,你若是睡了,我想也該清醒過來了吧。」熱氣吹拂在她的耳背上,低沉好聽的嗓音直攻進她腦門,直到如綢緞的金黃色美好映入她眼簾,水朝陽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存在。 「嗄!你幹嘛?」他曖昧的舉動讓她捂著耳,靈巧的腳一蹬,整個人往旁邊避開,卻差點跌坐在地,還是旭天曜及時抓住她,才免去了她的皮肉之苦。 「急什麼?我沒同你搶椅子。」將她按回椅子上,旭天曜懶懶地靠在桌沿,連帶他身邊的空氣也變得閒適。 可她還是很警戒,「你何時來的?」 她知道自己在工作時候的怪癖,但沒想到他有辦法喚醒她的注意力,她不禁懷疑自己今天專心的程度不若以往。 視線瞥見擱在小桌子上沒喝的茶,他回道:「約莫是茶冷掉之前。」 「你來做什麼?」不出他所料的嫌惡表情跟著出現在水朝陽小巧的鵝蛋臉上。 聽他說得好像很久,現在可是早春,茶要變冷,花不了多久時間的。 手指纏著她滑順的青絲把玩著,旭天曜不是很在意她的排斥,「來找逃掉的小母貓。」 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她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避開他。 將自己的頭髮從他手中抽出,她低吼:「我不是小母貓!」她討厭他對她的稱呼。 「我有說是你嗎?」 狡詐的笑容在她眼前放大,他似乎總愛貼著她的臉說話。 她握著狼毫筆的右手揮舞著,墨水因而噴溢出,不悅的大喊:「走開!」 「你的氣質呢?」他輕易的閃避半空中飛濺的墨水,故意說出她在意的事。 美眸瞠視,她暗罵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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