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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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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貓!」她還是嚷著,語氣倒是稍微收斂了點。 對呀,她必須是儀態萬千,丰姿綽約,容貌與才情兼備的豔城活招牌,怎麼能因為一個蠻子而大動肝火?就算這裡是豔府,這種勃然大怒的不雅舉止仍是令人咋舌。 她深呼吸幾口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兩手環抱著的嬌軀不再透著緊繃的怒火,旭天曜稍微放鬆了力量,愜意的享受起掌下柔軟的身子。 他從第一眼開始就想要她。 在豔城見到她的時候,要不是兀顏的提醒,他根本沒看見月牙在她身上,只看到這只伸長脖子和尾巴,傲然挺立的小母貓;而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眼裡的驕傲,總是半掩著眸子假意瀏覽群眾,其實不想被人看出。 但還是有露餡的時候,就在她與他四目相交之時。 燦亮的媚眼滿是倔強傲然,還偷偷的罵了他一句,當時他立刻決定要馴服這只過於招搖的嗆人小母貓,他想看她臣服于他時臉上會出現的神態是嬌媚還是溫柔。 「你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故意掏掏耳朵表示不信,旭天曜繼續逗她。 水亮的眼兒又瞠大,可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是幾個深呼吸後,一改方才的語氣,輕柔地說:「是朝陽失禮了,還望旭……公子海涵。」 要她稱一個蠻子為公子,她亦需要很大的度量。 旭天曜眉峰高高挑起,擺明瞭把她乍然表現出來的禮貌當陰謀,畢竟沒聽過黃鼠狼給雞拜年是安好心眼的。 眼兒一轉,水朝陽貝齒咬著唇,怯怯道:「也對,都怪朝陽失態在先,現下要旭……公子原諒朝陽,恐怕也……」她故意語帶保留,等著他接話。 旭天曜也不負她所望,徐徐開口道:「勉強自己說些違背良心的話很痛苦吧!」 今夜第二桶冷水澆在她頭上。 敢情他是把她的禮貌當猴戲看?想她昧著良心說出這些話,沒有贏得一些贊許同情就算了,還被他一語拆穿,簡直不給她臺階下。 果然對付蠻子還是要用野蠻的方式。 俏臉冷凝了下來,她陰沉的回答:「這下你知道我和你說話老用吼的原因了吧。」 「這是個莫須有的指責。」他的神情又出現那種懶洋洋的樣子,「畢竟我同你說話,可都是好言好語沒有半絲火氣,是不?」 水朝陽沒有作聲,晶亮的眼若有所思的凝視著他。 「怎麼?」她的視線總能勾起他偷香的念頭。 「不知為何,每當我看到你這個表情時,腦海裡就會沒由來的浮現四個字。」纖細的指頭掐著下巴,她冒出和之前話題無關的話。 「喔?是什麼?」貪看她凝神細想的麗容,他索性順著她的話問。 她抬起眼對上他,朱唇輕啟,「老奸巨猾。」 有人可以用笑容騙人,這點她絕對相信,因為她大哥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但旭天曜不是笑,而是露出那種神態自若的慵懶,眼神隨意飄向四周,好似不經意卻能讓事情照著他所想的方向走。 她無法分辨這樣的男人和她的兄長相比,誰比較恐怖,但同樣都會被她列為拒絕招惹的對象。 學她掐著下巴,他連眼眉擰起的角度和上揚的幅度都與她相似。 「我該大笑還是覺得諷刺?」 水朝陽嬌媚一笑,「要不要回你自己的房間想?」 現下時間也不早了,這個蠻子頭頭到底要留到什麼時候?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離開?」 「看得出來?」她問得很假仙。 旭天曜聳聳肩,將她放回床上坐定。 「慢走,不送。」以為他要離開,水朝陽忙不迭地朝他揮手,歡天喜地的送客。 孰料,他昂藏的身軀在她面前蹲下,捧起花樣精緻的繡鞋—— 「又怎麼了?」 語氣裡有濃濃的無奈和習慣,她懶得再將疑問用吼的方式甩在他臉上,喉嚨早就因方才的叫喊有些幹啞,她只想快快送走這尊瘟神,早早睡下,好應付明日的忙碌。 鷹眸在觸及她纖細的腳踝上套著金鐲時黯了黯,動手脫去她的繡鞋,讓踝關節上大片的紅腫暴露在她的目光下。 「咦?什麼時候?」她扭傷了腳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旭天曜輕戳了一下。 「噢!」好痛! 水朝陽疼得眼泛淚光,不敢相信腫成這麼大包她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還能顧著和他吵架…… 對了,他一直同她說話,所以她完全沒機會察覺自己受傷的事實,且旭天曜始終抱著她走路,難怪她會沒發現。 「會痛是正常的。」俊臉上淡漠得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你還戳!」她痛聲怒斥。 他瞥了她一眼,很快目光又垂下,「這是告訴你以後別不自量力,一個女人就別做那種危險的事。」 「危險的事?」她不懂他指的是哪一件。 「你是用哪只腳踢人家的?」他又故意戳她的傷處提醒她。 「你看到了?」她的語氣裡盡是不可置信。 旭天曜細細觀察著她腳上的傷,「一清二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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