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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符逸瓊在瞬間來到她面前,一把揪著她的衣領,和她眼對著眼,抹去了嘻笑的神情。

  「是啊,依照你的命令,他確實殺了我。我真的必須誇獎水禺是個得來不易的人才,他那神准的一刀斃命,若非親自體驗過,還真教人難以想像呢。」

  話落,他放開了她,飛快的瞥了她被拉松的領口一眼,繼而露出原先的笑容,邊替她撫平衣領邊說:「其實啊,我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心臟的位置和別人不一樣,稍微往右邊偏了點,以至於水禺的一刀斃命在我身上起不了作用。啊,不過當時看著那一刀沒入自己胸膛的瞬間,確實令我從頭冷到腳,而且元氣大傷呢!」

  馮京蓮臂彎裡抱著昏迷的仲孫襲,全神貫注的戒備這個應該死卻沒死成的男人。

  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除了那些和她特別有交情的人之外,在朝中沒人知道這處偏僻不起眼的宅邸是她的別業。

  「你對仲孫做了什麼?」聽見仲孫襲沉重的呼吸聲,她警覺到情況不妙。

  「也沒什麼,只是在他喝的水裡摻了一點點毒物。」符逸瓊聳聳肩,笑得好抱歉。

  「你想報復我,為何動他?」他故意不說出是什麼毒,就是要讓她沒機會救仲孫襲!感覺懷裡的身軀顫抖著,馮京蓮暗忖,可還沒想到該如何帶著仲孫襲從符逸瓊面前離開。

  當初會提拔他成為鳳翔府尹,除了一來好辦事,二來也是看中他身手不凡,是和仲孫襲以及水禺相比幾乎平分秋色的狠角色。若非是利用他對自己的信任才殺得了他,怎知他競命大沒死,如今大概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尤其是現在水禺不在她身邊,仲孫襲也不能動的情況。

  「不愧為見識過大風大浪的馮大人,即使知道在下的意圖,仍然不為所動,佩服佩服。」符逸瓊百般嘲弄地拊掌笑道,「就是因為要對付的是你,我才只對他下毒。」

  「什麼意思?」她繼續問,想拖延時間等水禺回來。

  如果水禺和仲孫襲聯手絕對能打得過符逸瓊,就算只有一個人,至少能和符逸瓊勢均力敵,可是現在也只能等水禺回來拖住符逸瓊,好讓她把昏迷的仲孫襲抬出去了。

  早知道不該為了掩人耳目,只讓仲孫襲和水禺負責守衛這幢別業,應該多安排一些人的!

  「嗯……這麼說好了,我換了主子。」符逸瓊好整以暇地環起雙臂,似乎不在意她明顯地拖時間。「他需要的是留活口,而我個人呢,和他達成一個小小的協議,便是至少讓我砍你一刀。」

  馮京蓮眯起眼,雙手緊緊抱著仲孫襲。

  「等這刀,我可等了快四年的時間,真的是很不耐煩了啊!」每當想起是如何被信任的人背叛,他便在心裡狠狠嘲笑自己的愚蠢。等待復仇的時間因此更為煎熬。

  「也可以說是拜你之賜,我現在根本就無法相信任何人。」符逸瓊慢吞吞地抽出佩刀,刀尖指向她,「現在,站起來,如果你不希望我砍到他的話。」

  「至少讓我把他移到旁邊。」她要求道。

  符逸瓊多看了她一眼,「最好別耍花招,我會一直盯著你。」

  馮京蓮把他的話當成是默許,開始移動仲孫襲。在朝,她是文官,不能配刀,而現在,她必須從仲孫襲的腰間取得那把長刀才行。

  無論她還記不記得師父教的,有武器在手,她會安心些。

  「你在幹嘛?快起來!」察覺她形跡詭異,符逸瓊喊著的同時舉著刀朝她劈過去。

  鏘!

  金屬相擊發出了撼動人心的聲響。

  馮京蓮半跪在地,用兩手撐著那把長刀,擋住了符逸瓊的攻勢。

  符逸瓊忍不住搖頭,邊加重手勁,「唉,雖然我剛剛也在想絕對不能中了你的計,胡大人也說了你詭計多端,結果還是……唉……」

  「胡大人?是胡念直嗎?」她得使出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強應付。

  「哎呀,真糟糕,我竟然不小心說出來了。」符逸瓊的懊惱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無所謂,要猜到並不難。」她的話純粹是在口頭上逞強。

  明知道這是一個不是算計別人便是被人算計的世界,她怎麼會笨到忘了提防身邊的小人?

  「是嗎?那對胡大人來說會是一種恭維了。」符逸瓊笑容滿面。

  為了不讓人看出快撐不下去了,馮京蓮亦回以笑容。

  在一攻一守間,符逸瓊最後決定先退開,否則兩個人只是在浪費力氣而已。

  「來吧,如果你要拿刀的話,我會更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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