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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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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更堅固的牢籠和更複雜的鎖,重新禁錮了自己的心,把她拒於千里之外。 「謝謝。」他匆促地別開眼,不去看她臉上明顯的失望,轉身離開默林,將歡樂摒除於自身之外。 他步伐出奇的快,打定主意不讓她追上。 那夜的默林,顏色紅得驚人,冉纓笑容的暖意流進他碎裂了一小塊缺口的心防,彌補了那破洞,卻讓心湖劇烈震盪得令他忍不住哽咽。 可是,他無法對她敞開胸懷。 一旦放開去愛,懷抱著愛人的夢想,就會受傷,好不容易堵起的缺口會越來越大,他無法承受。 所以他早已決定把愛人的情感封印起來。 甘願放棄愛人的權利。 他心底的黑洞,深不見底。 當他揮開她手的時候,她便清楚明白,那不是她能過問的。 更重要的是——他不要她過問。 「阿纓小姐要寄信嗎?」難得見她乖乖端坐在案前沉思,碧茵忍不住問。 「嗯……有些事想問問尚書大人……」冉纓舉著筆,起了開頭的問候詞,然後就再也下不了笑。 她還記得那時尚書大人對孟少陵提及的那件事,事後她才從森叔口中得知「豔府水家」的大當家閨名就是胭脂。 她小心翼翼的在心中揣測、串起了一切可能性。 可那些都是很表面的事情,所以她才想寫封信問問尚書大人知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冉纓煩惱地咬著筆桿,思緒在過往的記憶徜徉著。 那夜他緊緊地抱著她時,她還以為他願意向自己傾吐,以為自己終於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卻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根本不願意上她走進他的心裡。 不,他拒絕所有人。 他想要獨自攬著那股深沉的「黑暗」不放,墜入其中,拒絕所有人的接近。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也跟著一陣緊縮。 她好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困擾、糾纏著他,甚至不惜想私下寫信向尚書大人打聽他的隱私。 即使知道那樣不對,她卻越來越難保持冷靜地等下去。 如果他永遠不打算向人傾訴呢?如果他明天就消失不見呢? 當他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遙遠,她終於害怕起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穀越大聲叫嚷著,跌跌撞撞跑進來。 「嗯……什麼事?」她正為了該不該寫信,以及寫了要不要寄出去而感到煩躁,於是回答的漫不經心。 「阿纓小姐!」穀越停在案前,雙手重重拍上案面,放大的笑臉在她面前,刺眼而明亮。 簡直像是要對照她此刻烏雲密佈的心情。 「嗯?」不著痕跡地歎了聲,她有氣無力的回應。 「阿纓小姐,千姨回來了!」穀越沒將她的反常看在眼裡,大聲宣佈。 咻! 話聲方落,案後的人影驟失。 「呃……剛剛刮出去的那陣風是?」穀越揉揉自己的眼睛,不確定的問。 「是阿纓小姐。」從頭到尾在一旁看得很清楚的碧茵就冷靜多了。 「咦?」穀越登時錯愕不已。 阿纓小姐何時會用這種速度奔跑了? 千姨回來了! 噠噠噠——飛快的步子沖過回廊。 千姨居然回來了! 噠噠噠——纖細的淺藍身影穿過天井。 千姨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噠噠噠——冉纓雙手提著裙擺,以未曾有過的狂奔姿態,一路沖到故里的大門口。 「千姨!」 「哎呀!阿纓小姐,你這麼急著出來迎接我嗎?」正忙著卸下行李的千姨一見到冉纓直朝她沖來,立刻笑開了臉。 「千姨,拜託你再回家一陣子好不好?或是四處遊山玩水也不打緊。」怎料冉纓急匆匆地道,臉上一點打趣的意思也沒有。 「啥?」千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看向一旁替她搬運行李的森叔,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頭緒。 森叔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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