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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嘖嘖,堂姐,你怎麼能披頭散髮的走出房間?」翁元慕專挑她的缺點。

  「要是被爺爺、我娘和伯母看見了,一定會罵你成何體統。」翁元敬更進一步的說。

  翁元讓仔細撩起遮住臉頰的髮絲,亡羊補牢,「我一時內急,趕著出來,所以沒梳好頭髮,現在要回去了。」

  「這個方向和茅房不同呀!而且房裡不是有夜壺嗎?」翁元謙嗤道。

  「讓兒堂姐用不慣,她就是喜歡走來走去。」翁元慕說得好像很不能理解,繼續找碴。

  她確實不習慣夜壺,更從來不會在夜晚醒過來上茅房。

  「難道『山家的』連個夜壺也給不起?」翁元敬咬著夜壺的事情不放,瞧著衣著奢侈華麗,略顯倦意卻美得不可方物的翁元讓,覺得很不順眼。

  以前翁元讓就令她感到不爽,因為爺爺總是比較疼她,因為將來翁家說什麼都會由她繼承。

  憑什麼!她也是翁家的孩子,年紀又比翁元讓稍長,就因為翁元讓的父親是長子,而自己的父親是次子,繼承順位就被迫向後延?其它七大家的貴族大部分都是將所有同輩的子孫依年紀排列繼承順序,沒有嫡出庶出,更不看父母的長幼之分,偏偏他們翁氏就是不是。

  多年來一直聽著娘親重複這件事有多不公平,毫無優點的翁元讓根本沒資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自己才是繼承翁氏的最佳人選,久而久之,她也這麼認為,對翁元讓更是厭惡。

  好不容易爺爺要翁元讓去跟「山家的」求親,娘親說這下翁元讓能繼承的機會變小了,因為門第觀念極重的爺爺不會讓嫁給一個屠夫的孫女繼承翁氏,所以她的機會來了。然而昨天看見翁元讓一身質料上好的衣著,一副找到新靠山,絲毫不在意翁氏云云的模樣,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

  是,她是嫉妒翁元讓,誰教她總是那樣別無所求,又占盡所有的好處,實在是令人厭惡,不是嗎?

  「讓兒姐姐,你知道嗎?你穿這件衣服真是一點也不適合。」從小就慣於依附強者的翁元謙自然不會幫同父母的姐姐,反而是向著堂姐妹。

  「就是說嘛!這種衣服,要我敬兒姐姐穿起來才好看。」翁元慕立刻附和。

  任由兩個妹妹恭維、拍馬屁,翁元敬驕傲的挺起胸脯,用「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眼神輕蔑的瞅著翁元讓。

  面對敵眾我寡的情形,翁元讓又是個懶得吵架的人,遲疑了下,便動手脫衣服。

  橫豎山無陵都說要送給她了,她可以自己作決定吧!

  還沒解開束帶,她的腰間陡然一緊,溫熱的氣息貼近,隨即聽見悅耳的男性嗓音從頭上響起。

  「是誰在跟我的未婚妻討衣服?」山無陵攬著她,一手順了順柔潤的髮絲,狀甚親密,琥珀色的眼珠子在對上其它人時卻很冷。

  幾個姑娘一悚,被他的視線瞪得頸背寒毛豎起,畢竟她們都是養在深閨,被嚴格限制的姑娘,家裡又陰盛陽衰,根本沒機會呈他這般高大陽剛的男人,也是頭一次體會陌生男子的威脅性。

  「無陵……」心口一酸,這是翁元讓第一次如此開心見到他。

  即使不喜歡吵架,不代表她不會對這帶有惡意的挑毛病免疫。她是人,自然也不喜歡別人怒目相向,尤其還是自家人,也會對自己是否做了惹人厭的事起疑,感到委屈難過。

  「她們為難你?」聽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山無陵認定為求救,捏了捏她軟綿綿的腮幫子,淩厲的目光射向三個姑娘。

  一向面對他的刁難都不曾表現懦弱的小女人竟然眼眶微紅,他不禁心頭緊擰。

  「不,她們只是想看看這件衣裳。」知道他會為自己出頭,已經夠令翁元讓感到窩心,所有的委屈化為烏有,搖搖頭,打算息事寧人。

  「真的?」山無陵挑起眉頭。

  他遠遠的就瞧見她們盛氣淩人的在為難她,偏偏這個無欲無求、極盡所能不起眼的小女人就是不會為自己說話。

  翁元讓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臂,「真的沒事,我想回房梳理頭髮了。」

  無聲透露依賴的舉動,膨脹了他的男性自尊,冷硬如鋼鐵的心有什麼熱熱的感覺正在竄動,一時片刻僅能專注的凝視她,也就懶得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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