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煒晴 > 齊人之福苦了誰 >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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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來不及呢?」見他回答得認真,花雁行忍不住打趣反問。 他突然高舉左手,「舉手知會我,當作暗號。」齊壬符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你真當真?」一向漠然的粉臉浮現絲絲驚愣。 他俏皮地眨眨眼,「最好是這樣。不過來不及的話也沒關係,因為下次我會接住你。」這次是他抱病,所以反應遲鈍。 瞬間,花雁行默然了。 或許他是笑著,抑或許他只是說些安慰她的好聽話,平淡的言語卻是如此的動聽,如此貼近她的心。 已經有好久,沒有人說這種令人心動的話給她聽了。 她的沉默,總能引起他在意。 「還是覺得有哪兒不舒服嗎?」探手在她眼前揮動,但他始終沒有鬆開握緊了一夜的手。 水潤的眸子藏著千言萬語,內斂得令人摸不透。 半晌,她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的手,「沒事。」 齊壬符盯著她,左看右看,上瞧下盼,掐著下頜,幾乎將那張早已深深刻畫進腦海的臉看盡任何一絲小細節不漏,此刻他卻帶著若有所思的眼神,好半天不肯放過她。 最後是她先受不了,「王爺……」 「用『你』就好了。」他糾正。 适才她明明不忌諱的,怎麼這會兒又改口了。 「王爺。」花雁行更是堅定地喊了聲,「貴體違和,您是不是該先回王爺府?」 這次她搬出等級更高的敬語,聽得好脾氣的他心煩。 「王爺、王爺,你叫不膩我聽了都煩……」齊壬符不悅地嘀咕著。 「王爺。」像是與他唱反調,花雁行又喊了聲。 「得了,我要留下來陪你。」揮揮手,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王爺今日沒有夫子的課?」不是趕他,而是清楚自從遇見她後,為了追上她的步伐,他找了夫子來惡補。 飛揚的眉垂了下來,他霎時愁容滿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齊壬符埋怨著,「我今日身體違和可不可以不上書院?」 瞧他嘟著嘴跟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配上那雙盈滿博人同情的大眼,引不起她一點點的憐憫,倒覺得可笑。 雖然可笑,但可笑得可愛就是了。 「王爺所做的每個決定,影響的都不是我。」花雁行的回答很冷淡。 懊惱地瞥了她一眼,他煩躁地抓著散落的發。 上書院是他自個兒決定的,的確與花雁行無關,只是他希望她會留住他呀!孰料她不是拒絕,而是達到更高的境界——事不關己。 唉,尚須努力。 「我晚上再來。」吃了鱉,他低落了片刻重新振作。 一直守在旁的老總管替齊壬符披上赭紅色的衣袍,然後他拖著步伐離開了她的視線,腳步顯得有氣無力的。 「雁行謹候王爺駕臨。」花雁行跟著來到西廂門口,福身斂禮。 「甭送了,你進去休息吧。」沒有如往常依依不捨地回頭,這次他背對著她,揮手要她進屋裡去。 他的情緒低落似乎連四周的空氣也染上了一層朦朧的抑鬱,沒精打采的。 紫陽花上雨露反射出光芒刺入她的眼。 放晴了。 明明是天際幾朵雲彩的晴空萬里,卻因為他而失色許多。 花雁行看看陪伴在自己身側的丫鬟和在場的老總管,從他們的臉上讀出了提不起勁的歎息。 是因他? 因為他的愉快能輕易地感染他人,所以當他失落時亦然? 「王爺。」又是一次不經大腦的呼喚。 「嗯?」他終於願意回首。 試圖振作的眉尾在她看來並無太大的作用,看看另外兩人更加鬱悶的臉色便能窺知一二。 「我記得明日王爺不用上書院,可以的話,是否能陪我去個地方?」要討好那張臉的主人,她知道該用什麼方法。 「嗄?你的意思是……」他的神情有些不確定的困惑,「要和我出遊?」 他是怎麼聽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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