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煒晴 > 齊人之福苦了誰 >


  「齊人福?」花雁行的聲音終於有些許的困惑。

  「你定是以為齊人之福的齊人福是吧!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壬,虎符的符,齊壬符。」

  「壬符?王爺的名兒可真特別,每個字都是姓氏。」更特別的是起了個「壬符」的名字,合上他的姓正好是齊人之福的「齊人福」。

  「那並非重點。總之,就是這樣才讓王爺興起了聽信面相師話的興致。」

  「如此說來,王爺還真是不負長安京百姓送他『逍遙王爺』的名號。」果真夠逍遙,國事不需他干政,生來也不缺吃穿,每日只要飲酒作樂,風花雪月即可,是個名副其實的逍遙王爺。

  綠映見無法激起花雁行太多的表情,知道齊壬符大概不被她看在眼裡,於是聳聳肩,「橫豎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只能說人各有命。」

  雖然鏡花樓待姑娘們不差,但風月場所的女人名聲又能好到哪兒去?說難聽一點就是她們命賤。

  「綠映小姐,十一王爺已在花廳候著了。」負責前來通報的丫鬟道。

  「知道了,先去侍候著吧。」不消想也知道齊壬符是來找花雁行的。

  眼不興波,花雁行繼續插著未完成的花。

  「這是要送上月季那兒的?」月季是住在東廂房的另一名色妓。

  「嗯。」

  「那麼我先到花廳去了,完成後快點過來。」沒有打斷她的意思,綠映先行起身離開。

  直到綠映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花雁行才抬頭望了一眼。

  其實花兒早就插好了,但一想到要去見齊壬符便令她感覺一陣無力。

  她並不討厭他,只是覺得有些難應付。

  「常春,把這花送到月季姑娘那兒去。」花雁行囑咐貼身丫鬟,並開始著手清理收拾桌面。

  終究他是客人,被指名的她不管再怎麼拖延總得赴約。

  時值雨季。

  長安京的上空總是飄著綿綿的細雨,不大也不小,擾人心煩。

  不過對花雁行來說,這點小雨能予花兒多些滋潤,每當雨季來臨時反倒令她怡然自得。

  穿過重重回廊剛踏進花廳,就見一道赭紅色的身影坐在圓形的石椅上,素來掛著暖意笑容的臉,由側面看來竟有些嚴肅,他垂首斂眸握著筆的手不知在抄寫著什麼。

  「王爺萬福。」花雁行福了身。

  沒有注意到花雁行軟軟的腳步聲,齊壬符聞聲抬頭,見是她,一陣手忙腳亂收拾攤在桌面上的書冊,卻換得更加散亂的下場。

  「哈哈,你來啦。」他乾笑了幾聲,伸手招來隨侍的老總管將東西全推到他懷裡。

  「若王爺不方便,雁行可以先回避。」

  「沒事、沒事。」齊壬符揮揮手要老總管離開,繼而殷勤地招待她坐下。

  款款落座,花雁行先替他換上新茶,「王爺今日來找雁行所為何事?」

  照常理上來說有客人便是好事,偏偏花雁行這種冷調,不太愛搭理人的個性,反成為她的個人特色。

  齊壬符執起她換好的熱茶,笑眯眯地說:「來找你聊天。」

  聊天?她最討厭聊天。

  「雁行怕是不能讓王爺盡興了,不如我找繡菊來陪您?」花雁行三兩下便想打發他。

  齊壬符難得勒眉,思索片刻——

  「雖然花雁你這聲王爺喊得很好聽,但何時可以只喚我名字?」他壓根沒聽進她的話。

  在我面前用不著敬語,以「我」相稱便行……

  花雁行想起齊壬符曾對她說過的話。

  「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逾越。」話雖這麼說,但一開始她確實是用「奴家」來自稱,後來因為他的堅持才改口。

  「我不在意呀!」

  「看得出來。」但她在意。

  沒有特殊的交情,她實在無法以名諱相稱,尤其是自己不想染上特殊交情的人。

  聞言,齊壬符很高興,「哈!還是花雁瞭解我。」

  不是她瞭解,是他很好看透。

  「王爺過獎了,這是雁行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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