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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當然不是!」封江花急急地抬起頭,小腦袋像波浪鼓左右搖動得飛快。

  哈!他必須說,有人在意的感覺真好,尤其對方是他所愛的女人,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就是你想趕我走了。」點點頭,他表示瞭解。

  「我沒有!」她氣急敗壞的反駁。

  鵝蛋臉上紅撲撲的,眉心印上忐忑不安,看得出來她為了解釋費盡心力,就怕被他誤會。「你很希望我留下?」迷人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封江花重重地點了下頭,他莞爾一笑,「那我就不走。」咦?就這麼簡單?「我本來就沒打算走。」都確定她就是自己此生的摯愛,離去,是多餘的。

  他掏出鑰匙,俐落的打開門。

  「咦?咦?」是這樣嗎?「那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門拉開一半,申屠元才猛然想起自己要說的話,重新關上門,回頭道:「閉上眼睛。」

  「我?」封江花指著自己。

  「難道還有別人嗎?」大貓的耐性還是欠佳。

  聳聳肩,她沒跟他計較,順從的閉上眼,「但是這樣我就看不到路了。」話才說完,一隻厚實的手掌牽住了她的右手,手心傳來的溫度和重量感,給她一種紅線還存在的錯覺。

  她喜歡他牽著她的感覺。

  申屠元牽著她慢慢往前走,小心避開所有路障,代替她閉上的眼睛。

  「我還沒說好之前不可以張開。」

  「就算你在這一個多禮拜內把我家弄得很髒亂也無所謂,反正會有人來打掃。」確定他會留下,封江花也有心情開玩笑。

  「……」貓眼掃了四周一圈,申屠元很識相的對這個話題保持沉默。

  她聽見踢到物品的聲音,地板定起來的感覺也沙沙的,真不知道自己家變成怎樣了。

  「看來你真的弄得很亂。」封江花沒想到隨口說說,還真被她猜中了。

  他不吭一聲,帶著她東繞西繞。

  「要上樓梯了。」來到樓梯前,他提醒她小心腳步。

  小手摸上了樓梯的扶把,「這個時候我就會抱怨當初樓梯不應該做成螺旋形的,很難走。」閉著眼睛,才知道連自家的階梯高度她都不清楚,-還不小心連絆了幾跤,要不是申屠元牽著她的手沒放開,光是爬個樓梯恐怕就要損失她一條腿和手臂。

  「成功的唯一秘訣,就是堅持到最後一秒鐘!」好不容易爬到頂端,封江花大大的喘了口氣。

  「柏拉圖的名言。」他很順口的回答出說這話的人。

  「啊啊,我今天終於深刻體驗到這句話的真義。」沒想到不是從她那些艱苦的實驗研究中體會到,而是從爬樓梯這等小事。

  「那還真是恭喜了。」似乎進入重要的核心地點,申屠元放開兩人交握的手,改蒙住她的眼睛。「我都閉上眼了。」她輕笑。

  俊臉上出現不以為然的表情,只是她看不到。

  「還要多久?」她頭一次覺得家裡那麼大,走老半天都走不到目的地。

  「到了。」停下腳步,他數三聲,「三、二、一——」大手移開,閉緊的眼慢慢睜開,一開始還不太能適應過多的陽光,黑眸眨了眨,等到光線的因子在她眼前跳動出光明的景象,她才終於看清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那是他們平常相依休息的窗臺,那裡總有他倚著窗為她畫圖的影子,那裡原本很空曠,如今卻出現了一大片江流和岸花。

  江和花,那是她的名字,他將它畫了出來。

  封江花兩手捂住到嘴邊的激動哽咽,不敢相信那片單調的白牆,有一天會變得這麼繽紛。他的畫有一種魔力,明明是用畫筆畫上的江流,那江水卻給人一種奔騰不絕的錯覺,而岸旁的花朵,則是她在百花圖監上末看過的。

  「這是……你畫的?」她的聲音失去平時的冷靜,纖細的指頭渴望卻又害怕破壞那幅畫般,輕輕刷拂而過。

  「嗯。」佇立在她兒步外的距離,申屠元應了聲。

  現在要他馬上畫在紙上,他還是會害怕,但在畫這幅畫的時候,那種對畫畫的熱情和感動,他逐漸找回來,只要一想到看到畫之後的她,臉上會是怎麼樣期待開心的表情,他便迫不及待想快點完成這幅畫。

  「That's amazing!」他的畫功有多厲害,看那些每次她捨不得洗掉的畫就知道。

  那大片的紅豔豔紅花圍繞著江河,從窗外透進室內的晨曦在畫面上染了一層漂亮的麥金色,最棒的位置就是小小的窗臺,封江花緩緩落坐於窗臺上,整個人仿佛置身於那幅畫的景色中。

  「看,我好像坐在江邊!」朝他揮揮手,她笑得好開懷。

  她背著光,申屠元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快樂,失神的看著她。果然,他離不開這抹總牽引他目光的笑容了。

  嘴裡隨意哼著曲子,她東摸摸西看看,猛地回頭,申屠元正看著她。

  「喔!」封江花像是發現什麼新奇的東西,挑卞窗臺,抓起四處擺放亂丟的放大鏡,靠近他。

  「幹嘛?」他一把推開她的放大鏡。

  「觀察你呀!」她不死心的重新移回放大鏡,「你的臉很紅呢。」臉紅?他?怎麼可能!「是因為我稱讚你的畫,所以你不好意思嗎?」不!是因為你!申屠元搖頭否認。

  「不然呢?」放大鏡就在他金色的眼前,她幾乎數得出他每一根睫毛。

  「你。」薄唇定定地吐出答案,「因為你笑得比花還美麗,當你置身於我的畫中,仿佛讓一切都活過來,花兒隨著風,在你的腳邊搖曳生姿,水流順著婉蜒的河床或急或緩流動,我喜歡看到你站在那幅畫中。」申屠元捧著她的臉,每說一句便在她的面容上印下一吻,話落,他將滿滿的愛意封存在水嫩的唇瓣上,品味著屬於她的味道。

  他是眼光獨到的監賞家,連吻都帶有玩味的意思,由淺至深,不帶情欲,只有濃濃的愛意。

  當他結束一吻,她氣息微喘,「不……是因為你畫得很逼真。」他揚唇一笑,「這是為你畫的。」

  「你變得會說甜言蜜語了。」她輕笑,並不排斥他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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