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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袖口突地讓人一扯,他迅速回身。「清影?」

  「跟我來。」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舞清影拿出一封信,交給關耿一。

  「這是什麼?」

  「易蓉給你的。」

  聞言,他急急打開——

  我但願這輩子從沒認識你,也希望你這輩子從沒認識我。

  「這是什麼意思?她在哪裡?」

  「走了。」舞清影閃躲著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他眼中隱含著擔心、不舍、心疼及不顧一切,願與之同受的真心。易蓉是個大笨蛋!她訥訥地說:「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那個男人就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人?」

  「嗯,他找上門了。」

  「他是易萍、易安的父親?」

  「嗯。」

  「那他是蓉的誰?」

  「叔叔。」

  「你還知道什麼?」關耿一下耐地低吼。「一次全告訴我,別讓我一句一句地問!」

  「你幹麼這麼凶?」

  關耿一見舞清影要翻臉了,只好耐著性子說:「我很急,也很擔心蓉。那個男人說是蓉拿刀子傷他的,她怎麼那麼傻?為何不跟我商量?」

  「人不是她傷的。」舞清影悶悶地解釋,見關耿一一臉不解,才又補充說道:「是易安動的手。」

  「警方知道嗎?」

  她搖頭。「易蓉不想讓易安的人生染上污點。」

  「那她自己呢?」他煩躁地低咒。「她為什麼不想想她自己?不然她也可以來找我啊!在她心中,我到底算什麼?」

  「她想保護你。」

  「她想保護我什麼?連我自己的女人都無法相信我,哼,還真諷刺!」

  「你別鑽牛角尖,她心裡也不好過。你想想,以你的背景,要是因為她而鬧上了社會版,對你跟公司的名譽損失會有多重?所以她要我轉告你,她就只是你的一名離職員工,其餘的什麼也不是。」

  「那我跟她之間的感情呢?」關耿一譏笑地反問:「難道她也想一筆勾消?」

  舞清影猶豫了許久,最後無奈地啟齒。「是的,她希望一筆勾消。」

  關耿一發狠地瞪著舞清影。

  「你你……你別這樣看我嘛!這些話都是易蓉叫我轉達的啊!」

  「她在哪裡?」

  「唉呀,不是跟你說她走了嗎?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關耿一攔了部出租車,上車前轉身向舞清影說:「你告訴她,明天的婚禮照常舉行,她來不來全看她。」

  「喂!關耿一!你別走,回來啊!我不是告訴你,我根本不曉得她在哪裡嗎?你叫我怎麼轉達啊?」她對著逐漸遠去的出租車叫喊。

  第二天,天空陰陰的,飄著雨絲,沈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教堂正中央,站了個英挺的男人,他穿著一身潔白的燕尾服,上了髮油的髮絲梳得十分帥氣,恍若從時尚雜誌中走出來的男模般,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為之迷醉。

  但此刻,他臉色鐵青,陰沈的面容使神父也不敢多話,只是不斷地望著兩旁的男女儐相,暗示他們吉時已過。

  韓清風低望攀緊他袖口的舞清影,她臉色蒼白,以往的輕鬆自信全不見了,只是抿著嘴,緊緊地抓著他,彷佛在尋求倚靠似的。

  時間悄悄地流逝,教堂裡充斥著令人難以忍受的尷尬氣氛——新娘缺席,讓氣宇軒昂的新郎傻傻地等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直到天色全暗了下來。

  「咳咳!」神父寄予無限的同情,但卻不得下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呃……關先生,婚禮是否改日再舉行?」

  關耿一靜靜地望著神父好一會兒,而後忽然無所謂地一笑。「不用了。」他脫下白色手套,扯下領結,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絨盒。「這捐贈給教會吧!」說完,他轉向韓清風跟舞清影。「浪費兩位一天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再賠罪,請你們吃飯。公司還有一些事,我先走了。」

  舞清影望著關耿一的背影,心一緊,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出聲。後方忽然一陣騷動,她回頭,只見神父手上的絨盒已開,裡頭靜靜地躺著一枚璀璨的大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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