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維納斯是單相思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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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草草懶得理會他庸俗的論點。 陶治治吵得不過癮,索性跳出來矗立在她面前。 「像你這種月薪只有五千塊的小職員是很難理解上流社會的品味,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聽清楚了,我可是圈內人公認品味不俗的男人!」陶治治得意洋洋仿佛開屏的孔雀。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種來無蹤去無影但是卻奇臭無比的東西名叫馬屁嗎?」姬草草笑意盎然。 陶治治臉色鐵青,再度摔門消失。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陶治治氣得手腳發顫、全身冰涼。 大他三歲了不起了!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笑裡藏刀指桑駡槐含沙射影尖酸刻薄,老巫婆!巫婆!巫婆!巫婆!她是他的秘書耶!秘書耶!誰告訴她秘書可以這樣對待上司的?他是董事長特別助理,董事長的獨生子,公司裡哪個人見到他不是客客氣氣,只有她,好話不說也就罷了,整天對他冷嘲熱諷,甚至還攻擊他引以為傲的高雅品味! 到底誰是笨蛋?誰是沒品味的人?她!是她!是她才對!整天不是白襯衫就是黑襯衫,底下永遠是一成不變的及膝職業裙,活脫脫一個秘書樣板屋,到底是誰沒有品味? 雙腳架在桌子上,陶治治憤憤地用飛鏢釘門背後姬草草的相片,還是難消心頭的怒火。 「請問陶在嗎?」 被那溫柔得好似春風裡挾蘋果花香的聲音電得心頭一震,姬草草抬起頭,眼前站著一位貴公子,深邃的眼眸含笑看著她。是百分百的貴公子呢,那種從頭到腳每一個細胞裡都散發出優雅氣息的男人,連閱人無數的姬草草都瞬間失神了。 「小姐?」 「對不起,您找特助?請問您貴姓?」晃晃頭,姬草草迅速恢復完美能幹的秘書形象,微紅的臉殘留方才片刻的失態。 貴公子從西服內袋裡拿出名片夾,修長手指把名片輕輕推到她的眼皮底下,「麻煩你。」他這樣好客氣好客氣地笑,好客氣好客氣地說話,相信全天下女人都會忍不住尖叫。 姬草草撥通內線。 「幹什麼?老巫婆!」裡頭的陶治治餘氣未消,字字含針挾劍透過電波迸射出來。 「有位楚墨白先生找你。」 「墨白?」特助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飛開,陶治治躥了出來,雙眸晶晶亮,「你怎麼有空來?怎麼都沒有先告訴我一聲?」沖上來就是一個大擁抱。 好像肮髒的乞丐擁抱高貴的國王。 貴公子怎麼會跟陶治治這麼低俗粗野的人做朋友?不過也是,貴公子的眼底好像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對世人都客氣才是貴公子的終極涵養,不是嗎? 「姬草草,泡兩杯咖啡進來!」陶治治腦袋懸在門口喊了聲又迅速消失。 吵吵吵,整天就知道吵吵吵,二十五歲的大男人成天沒個男人樣,看看人家貴公子,嗟,野獸就是野獸,一輩子沒辦法變成天鵝。 算他沾貴公子的光,能夠喝到她最最精心泡制的咖啡,往常都是給他喝速溶的。 陶治治端起咖啡喝了口,眼珠子馬上瞪了起來。 「這是什麼?」 「咖啡。」 「那我平常喝的是什麼?」 「咖啡。」姬草草面不改色。 陶治治想把咖啡杯砸在桌上以示憤怒,又捨不得如此美味,加上楚墨白在旁笑看著,忍了又忍,終於忍下氣,埋怨道:「味道完全不一樣嘛!」 姬大秘書明顯是偏心,如果楚墨白不來,他恐怕一輩子都傻乎乎地喝那種難喝的速溶咖啡而不自知吧? 他是不講究的人,所以也不知道什麼叫好喝的咖啡,速溶就速溶啦,他不在意,但,不在意的前提是他沒有喝過這杯咖啡。看不出老巫婆還有這一手,以前還以為茶水臺上那五台咖啡機都是她畸形的嗜好罷了。 見姬草草沒有吭聲,他追加一句:「我以後都要喝這種口味的。」 姬草草繼續沉默,收拾盤子退出去。 「喂!」陶治治大吼。 姬草草消失。 「喂!」陶治治不敢相信她竟敢如此漠視他,將他的意見完全當做耳邊風,拳頭握得青筋暴凸。 楚墨白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Shit!」陶治治恨恨罵道,姬草草的堅忍不拔他早就深刻領教,她不想做的事不想說的話,沒有人能夠強迫她屈服。 「陶,你不開心。」 陶治治歎口氣,十指耙過烏黑的頭髮,「老爹根本就不相信我,你讓我怎麼開心?」 「公司會倒閉不全是你的錯,只是機緣不巧。」 「老爹才不這麼認為呢!他一口咬定是我沒本事,公司才會垮。」 「你有才能的,陶,不要妄自菲薄,網絡泡沫的崩潰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全世界只有你會講這種話。」陶治治苦笑,「算了,不講這些,你這麼忙,怎麼會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 「專程來給你派請柬的,我下個月要結婚了。」 啪!陶治治手裡的咖啡杯失手落地,砸在腳上,燙得他哇哇大叫著跳起來,好似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就燙了下腳嗎?大驚小怪的。」聞聲而來的姬草草把他推進洗手間,抬起他的腳放在洗手台裡直接開水龍頭沖洗。 「哇哇哇!你這笨蛋在幹什麼?兩萬!兩萬!我這雙鞋要兩萬塊錢!都給你毀了你知不知道?」 「腳要緊還是鞋要緊?」姬草草沒好聲氣地探手開冰箱門取冰塊,只靠單腳著地的陶治治差點被她拖得摔倒,忙不迭扶住牆,「陶公子啊,你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不要成天像個暴發戶一樣好不好?」 「我哪裡像暴發戶了?」陶治治不服。 「只有暴發戶才會成天告訴人家他的襯衫值多少多少錢,他的鞋子值多少多少錢,他的臭襪子值多少多少錢……」 「沒事吧?」隱含笑意的溫柔聲音在門口響起,看著洗手間內僅靠一隻腳努力保持平衡的男人和一手舉著滿桶冰朝著洗手台裡的傷腳傾倒的女人。 兩人一下子僵硬住,都用尷尬的眼神看著他。 楚墨白好涵養,笑容不變,「需要幫忙嗎?」 「沒事、沒事沒事。」兩個人異口同聲。 「我還有事,請柬放在桌上,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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