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我的野蠻男友 | 上頁 下頁
十九


  他瞪著她走出去,輕輕合上門,忽然有想深呼吸的欲望。

  電話鈴在響,他不想接。過了片刻,鈴聲湮滅,手機響起。號碼顯示是楚公子,他不想接,想了想,又接起來。

  “喂。”

  “有件事想讓你知道,有關公司對這次秘書營打群架作出的裁決。”

  “我沒興趣。”

  “事情因你而起,你不覺得自己多少應該關心一下嗎?”好啊,全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是他的傑作咯?

  判決的結果是:秘書營全體記大過一次,扣全年獎金和一個月薪水。原本是應該當場全體辭退,但是楚公子以家醜不可外揚為由,力排眾議,方才保住眾美女的飯碗。

  至少,那女人的飯碗保住了。害他還以為她這次丟工作丟定了的呢……

  隔壁。

  薛濤笑嘻嘻地聽渺渺將事情經過敘述完畢,笑嘻嘻地下了個結論:“他啊,以為你失業了,怕你沒錢花呢,那個大傻瓜!”

  “是……嗎?”

  “他其實心腸很好。”薛濤難得地為薛蟠說了句好話。

  不吃晚飯的結果就是到了十二點鐘就餓得撐不住了。

  他丟下筆,到廚房裡打開冰箱,除了啤酒和可樂,什麼都沒有。重重摔上門,他在客廳裡來回踱了幾圈,像只煩躁的狼。以往也有過半夜肚子餓了的經歷,都沒有今日這般煩躁。

  想了想,他拿起票夾,走出家門。按了電梯鍵,他在電梯口徘徊了幾趟,腳跟一轉,又朝回走,一直走到805門口,按門鈴。

  門鈴只響了兩下,門就開了。她出現在門口,穿著小碎花的睡衣,眼神清醒,應該是還沒睡的樣子。

  “有、有事嗎?”看見他,她有些驚訝,有些慌亂。

  “至少問一聲再開門,現在是半夜。”他的眉間微皺,有些嚴厲的樣子。

  “哦。”她點頭。

  “肚子餓了,煮點消夜給我吃。”

  “啊、啊,你、你進來吧!”她慌忙轉身去廚房張羅,“還有點雞湯,我炒蛋炒飯給你吃,可以嗎?”

  “嗯。”他在沙發上坐下。

  只有一間房間,所以臥室和客廳在一起,室內一目了然。房間雖小,收拾得很乾淨,很女孩子味。床上有個工具盒,一個做了一半的手袋改在旁邊。她剛才應該是在做手工。

  端著雞湯和蛋炒飯出來,看見他正拿著那個手袋仔細端詳,臉刷地紅了,將託盤朝桌子上一放,慌忙跑過去搶過手袋,藏到背後,“只是、只是做著玩玩的……”幸好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消夜吸引過去,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自己的手腳。

  他即使在大口大口吃著東西的時候,還是顯得很有教養,想來薛媽媽從小的家教一定很好,連他這麼野蠻性格的人都……

  他啊,以為你失業了,怕你沒錢花呢,那個犬傻瓜!

  薛濤的話驀然在耳邊響起,她為自己居然時刻將眼前這個男人定位在野蠻上頭而羞赧起來。靜靜想來,其實,他只是活得比常人更加隨心隨性罷了,覺得不高興、他就不高興,要生氣了就生氣的那種類型,這種性格是很容易被人誤解的。

  其實他心腸很好。薛濤如此評價。弄不好真的是哦!他只是性格彆扭罷了,弄不好是個好人呢!

  “笑什麼?”

  “啊?”

  她抬起頭,發覺他正皺著眉。原來她剛才竟然在他面前笑了,自己都不知道。

  “你心情不錯嘛。”他把託盤一推,已經全部吃完了。

  “還要不要?”她起身,被他一說,她才發覺現下心情真的很好。她對他說話的語氣如此輕鬆,是前所未有的,連他也注意到了,所以他的臉上起了狐疑。

  “不要,飽了。”他立起身,渺渺跟在他後頭。打開門,他猶豫了下,轉過身,道:“那個……謝謝。”

  她一愕,繼而揚起笑,那個他在車上看見的和薛濤在一起時一樣的笑容。原來她笑起來還真的挺入目的。

  “嗯,晚安。”軟軟的聲音,和他在陽臺上時聽見的一樣。

  “晚安。”

  肚子飽了,心情也愉快起來。薛蟠踏著輕鬆的步伐回家。

  “我好像聽見大哥回來的聲音。”在客廳裡逗弄肥貓的薛濤對著廚房的方向揚聲道。

  過了片刻,廚房裡探出餘渺渺的腦袋,紮著塊粉色的頭巾,身幣上同色的圍裙。 “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大哥好像回來了,你要不要過去請他一起來吃晚飯?”

  咦?她臉紅了耶!為什麼要臉紅?昨天他睡得早,難道錯過了什麼好戲?不行,待會要把昨晚的走廊監視錄像帶翻出來看看。

  那個番茄般的腦袋縮回了廚房裡。薛濤揚起笑,故意大聲道:“他啊,這麼大的人了,都不知道照顧自己,晚飯從來不認真吃,作息又不正常,唉唉,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到中年的時候難保會得什麼胃潰瘍啊、胃出血啊之類的毛病……”

  廚房裡炒菜的聲音靜了下來。

  咦?只是試探試探罷了,沒想到還真的有戲耶!渺渺和大哥……光用想的,就足以令薛濤興奮得透不過氣來。

  臉還紅著的女孩出現在廚房門口,“我、我去……問問看他……”

  “好好好。”薛濤笑得合不攏嘴,待得餘渺渺一出大門,立刻打電話:“喂,老媽嗎?是我啊,向您報告最新動向……”

  薛蟠的門外,餘渺渺的指甲因為握拳過緊,正用力地蹂躪著自己的掌心。

  不行,她實在是太緊張了。只是站在這個大門外,就已經心臟怦怦跳,腳在發軟。而這種緊張,似乎又與以往的不同。這種改變太微妙,微妙得令她心慌得想掉頭逃跑。雖然腦袋裡波濤洶湧,但是她的腳還是很頑強地定在了原地。深呼吸三回,她終於鼓足勇氣舉手敲門。

  一敲。沒回應。

  二敲。側耳細聽。

  嘩,門猛然打開。

  “啊!”她朝後狠狠跳開一大步,像只被踩痛了尾巴的兔子。

  “幹嗎?”門內的人皺起了眉頭,這女人為什麼非得每次看見他都用這麼大幅度的動作來表達她被他嚇得有多厲害?

  “你、你吃過晚……”

  “還沒。”

  “那、那要不要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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