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現代灰少爺 | 上頁 下頁
四十四


  一聲呻吟不受控制地從他的喉嚨深處逸了上來,他開始顫抖,他想阻止,卻發覺雙手早己受惑,瘋狂地迷戀上她柔如絲緞的肌膚,在她美妙的軀體上徜徉不止,正如他曾經無數次用目光熱烈地愛著的那樣,她美得令人窒息。

  她抽身離開他,他發出懊惱的歎息,軟弱地看著她褪去他的衣服,他覺得昏眩,喉嚨發緊,他捉住了她,她用那雙美麗的眼眸無聲地瞅著他,他挫敗地發出聲呻吟,將她摟在了懷裡。他的腦海中忽然掠過看那卷錄像帶時見過的畫面,而他忽然明白了那是什麼。

  事情不應是這樣的。

  在他解開她的睡衣時,按計劃裡說好的,躲在門口的人就該沖進來,捉姦在床,討伐他毀她清白並且逼迫他娶她,然後她在一旁垂淚增加氣氛。

  但是直到他開始親吻她的身體、翻身覆住她時,她才發覺,不會有人進來了,她的盟友全體背叛了她。但是為時已晚,她已無力控制局面——這鍋生米是註定要煮成熟飯了。

  激情過後,她成了他的女人。

  他們靜靜地相擁而臥,濕淋淋軟綿綿得像兩團剛從水裡撈來的海綿。

  他瞅著她,她微皺著眉,看得他心痛。他不敢將那句哽在喉口的“對不起”吐出來,不知為何,他就是知道他若這麼說了,小命定必不保。於是他只能環抱著她,在她的攢眉下束手無策。

  她猛然抬頭,目光中滿是驚愕:“你的腳,剛才……”是的,這就是她隱約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其實自從他翻身覆住她時她就該意識到:他正用正常的健康的腿愛著她。

  他也意識到了,翻身下床,果然立住了,小心翼翼試走幾步,再走幾步,他在地板上來來回回不停地走,終於能夠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喜悅。他興奮地沖向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她臉紅地推開他鑽進被單裡,他跟著鑽進去,從後面抱住她。

  “謝謝你,阿紫。”也不知是謝什麼,無意中痊癒的腳,還是其它。

  “我累了。”她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再沒聲響了。

  他更緊地抱住他,在那渾圓雪白的香肩上小心地落下一個吻,方才滿足地將頭蜷在她的頸邊,閉上了眼。

  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夜晚,裴京的成年紀念日。

  客廳裡燈火通明,八個人團團坐,吃著披薩、草莓。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亦然良人尚存一息,終於忍不住出聲,“阿紫交代我們……”

  “別傻了。”唐飛用一顆草莓堵住她的小嘴,很問心無愧的表情,“我們老早就想把他們兩個灌醉捆成一堆來個生米煮熟飯,免得看他們一個傻一個刁,讓別人急得肚腸癢癢。這次是她自己主動送上門,我們這麼做可是做善事,積陰德的。”

  “大概已經瓜熟蒂落了吧!”黃小鳥色色地朝上頭一瞟,鬼鬼的笑招來董浩一記爆栗:“變態。”

  “阿浩,打你大哥是不仁不義哦!為了你,我可是和家裡那群狼幹了一架,看,傷口還沒好呢!”

  “誰要你雞婆!”

  “誰說我老弟的壞話我都不會放過他。那群傢伙不識好歹,活該捱揍。我跟你說,我那些已經斷絕關係的二兄一妹就是典型的蠟燭,不點不亮,越是凶,他們越不敢吱聲。我老早就該那麼做了,也不至於看了他們大幾年的鬧劇。”

  一句雞婆引出一大堆隱私,不得不佩服他。不過,董浩的駐進似乎在黃氏豪邸裡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事實如此:住進豪邸當晚的餐會上,黃家眾兄妹便冷嘲熱諷,結果董浩一盤煎蛋全扣在老大臉上,若無其事地拍拍手,繼續用餐。老大自是不肯罷休,夥同其弟其妹妄圖群毆董浩,結果全給黃鶴擋了回去,辟裡啪啦憑藉一米八九的身高優勢給他們一頓好打,成功鎮壓餐桌暴動,而整張桌子上從頭至尾安然吃了整頓飯的只有黃老頭和董浩,全如局外人,老僧入定狀地,任他硝煙滾滾,只當沒看見。

  當晚,黃鶴餘氣未消,宣佈與二兄一妹斷絕關係,即日生效。他是氣,好不容易有機會將董浩拉到家裡培養感情卻出這種狀況。日後,董浩只把黃邸當旅館,誰也不搭理,再也沒比他更目中無人的寄人籬下者了。他心平氣定,反倒是黃鶴成日別別跳,雞貓子鬼叫,誰敢對董浩怠慢半絲,准逃不了他密集炮轟,連老頭子都不例外。董浩當老頭子陌生人一個,老頭子倒也古怪,也不生氣。

  生活就這麼有趣地過下去,黃邸裡生機盎然。

  哎呀,離題太遠,扯回扯回。

  話說二兄弟爭吵結束後,眾人開始商討下一步程序。

  “事情發展得比計劃要快得多,吳紫打定主意要在月底嫁給小京,我們只能在婚禮籌備上拖延時間,儘量拖延到下月中旬。”似乎,這一切都是計劃中的,從頭至尾樓上那兩個人都只是計劃的執行者罷了。

  好可怕!

  一群人商討到午夜,方才各自回房就寢。當晚,裴氏公寓似乎、隱約傳出格格的笑聲,有人在夢中直樂,驚破了小小與馬子約會的美夢。

  計劃的確進行得很順利,只是忘了應該充分估計某人的能動作用。

  清晨時分,裴氏公寓人員集中時,卻發現,女主角失蹤了,連著小拾小小一起。

  男主角已然慌了分寸,任誰安慰都沒用。八個臭皮匠勉強湊成二又三之二個諸葛亮在一旁代替他思考。

  “她答應你的求婚嗎?”

  “我沒有。她說累了,我也不敢和她說什麼。”

  二又三分之二諸葛亮露出情有可原的神情:初夜嘛,難免。只是,這個傻男人也未免太不會把握時機了。

  “她會不會知道了什麼?”裴顏沉思著。

  “她把那幅畫取走了。”裴歐提供新線索。

  “糟了。一夜霧水姻緣,取走紀念物,從此天涯各一方。”黃鶴驚呼,被眾人兇狠的眼光瞪得縮回了脖子,喃喃地申辯,“書上都這麼寫的。”

  沒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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