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現代灰少爺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等事情平息後再回來。”老掉牙的套路,不料竟有人附和,是裴家大姊,“我想到一個地方不錯。”轉頭向聽故事般正津津有味的裴京,“你的畫室如何?那地方清靜隱秘,外人絕對難以發覺。”

  “我覺得不錯。”弟弟自是無條件信任姊姊的主張。

  “我反對。”吳紫提出不同見解,“這種逃避方法治標不治本。”

  “那你以為那些名人曝光後都是怎麼做的?”唐飛斜睨她,表示輕蔑,“哪個不是採納鴕鳥計劃,如果有更好的法子,傻瓜才不去用。”

  “你們能保證那地方不會被發現嗎?那個無聊的字謎作者一定不知道那個地方嗎?”嘩!這種跳躍式的邏輯令對抗眾人啞口無言。

  “所以說嘛……”一對八,取勝,勝利者好不得意地開口,卻被裴柳打斷,“那個人絕對不會知道那地方,即使知道也絕對不會說出去。”

  “你怎麼能肯定?”

  “因為,”裴柳的臉色忽然凝重起來,“我忽然想起那個人是誰了。”

  “什麼?”暴吼聲將樓上午睡的小拾驚哭,裴京慌忙奔上樓去盡保姆的責任。

  吳紫目露凶光:“是誰?我要海扁他一頓!”

  “我不能說。因為這個人與我們關係匪淺,要聲討也只能我們四姊妹私下與他交涉,別人不可以插手。”四胞胎心連心,似乎全領悟了,一齊點頭。

  吳紫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逼供吧!

  “我擔心那所謂的謎底就是這公寓的地址,那個人的性子我瞭解。”老四臉色白白的,說起那人的樣子好象在說鬼。房間裡的人全都不由得發抖。連魔女都怕的,究竟是什麼高手?

  “我看,大夥還是各自找地方避難去吧!免得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黃鶴是典型的樹倒猢猻散。

  “我贊成。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亦然,你跟我一隊,黃鶴跟董浩一隊,你們四胞胎回夫家去,吳紫和裴京到那個畫室,就這麼定了。”

  就這麼定了?喂喂喂,還沒徵求當事人的意見呢!來不及了,別人都己兵分三路,沖上樓去打包,避之惟恐不及地要撤離這個即將被隕石撞擊的地點。看來,其它人都沒意見。憑什麼?其它人都是公的和公的、母的和母的組隊,憑什麼就她和裴京一雌一雄歸為一隊?多出來的單數也不是這麼處置法的嘛!

  半小時內,四胞胎首先沖下樓:“你們多保重,我們先走了,有機會會去教訓那個無聊人士,你放心。”

  再五分鐘,董浩和黃鶴也下來了,最後是亦然和唐飛,四隊人馬約好兩個星期後碰頭的地點,便散了。

  裴京抱著小拾下來,正好看見散夥的場面,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讓阿紫和你解釋,兩周後見。”

  全走了。

  “怎麼回事?”

  “逃難。”吳紫沒好聲氣地答,自顧上樓去收拾行李。媽的,不仁不義的一幫傢伙,等這件事過去後看她如何教訓他們!

  就這樣,吳紫和裴京匆匆收拾了東西,帶著小拾與小小遷移到了紀大畫家的工作室。正如裴歐所說的:清靜隱秘,外人絕對難以發現。因為,誰也不會想到,紀的工作室竟會是這樣一間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磚瓦房,遠離市區,位於一個人口稀少的小村落的邊緣地帶,買個生活用品都必須跑到五公里外的鎮子去。陶淵明見了定會喜歡,但吳紫不是陶淵明。幸好裡頭不似外頭看到的那麼返樸歸真,馬馬虎虎過得去,現代人必須的設備還算齊全,否則吳紫鐵定掉頭落跑。

  將房間打掃整理後,與裴京散步至鎮上買了生活用品與食物後,裴京馬不停蹄地立即投入廚房,裴京吐著舌頭像小狗一樣拖著腳步到房裡沖涼。太熱了,都近黃昏了還那麼熱,幸好一路有樹陰遮著,否則回來的就不是吳紫而是肉乾了。

  當水沖到皮膚上時,吳紫肯定她聽到“哧”一聲並看到冒煙了,就像烤焦的肉浸入水中一樣。痛痛快快地沖了個涼,方才發覺沒帶換洗衣服進來,連浴巾都沒準備一塊。悄悄地將頭探出去看看,好加在好加在,窗簾布拉了一半,足夠擋住她到達衣櫥那段路的春光不外瀉,忙忙沖出去翻找衣物,忽聽門外裴京喊:“阿紫,吃飯了。”

  完了!她還沒來得及叫他別進來,門已經開了,裴京立在門口,目定口呆地看著屋內那出浴美女圖:側照的霞光裹著一具修長均勻的身軀,濕濕的微呈大波浪的披肩烏髮滴著水﹐水珠鍍著金光,閃閃地從那如雪般晶瑩的肌膚上滑下,一顆顆,一串串……美得炫目奪魂。

  他驀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阿紫。”他像做夢似的向她走去。她縮到了窗簾裡,用簾布裹住了身體。警惕警惕,眼前的這個男人雖說不具危險性,但並不代表他沒有男人的本能。柳下惠坐懷不亂,那是因為那坐懷的美女沒像她這樣脫光光。

  “別過來,有話等我穿了衣服再說。”

  “就這樣,最好。”

  天老爺,他說的什麼話?還那副做夢似的表情,危險,快逃。一逃才發覺更危險,她竟忘了自己僅穿了媽媽給的皮膚大衣,慌忙掉落沖回窗簾,卻沖進了他追上來的懷裡,溫香軟玉被他抱了個正著。

  喂喂喂,我警告你,別碰我,你有膽碰我一下我就XXXXXXX了你!奇怪了,糟了,她發覺這些該及時出口——保護她貞操的話語竟然一個字也無法通過她猶如壓了顆雞蛋的聲道時,不禁慌了手腳。

  “你好美,阿紫。”他低下頭來吻她,由淺入深,深情款款。

  吳紫秀逗了。怎麼可以在這種絲毫不穿鎧甲的情形下和他接吻,甚至還自動地貼緊了他,抱緊了他……原來,除了男性本能外,女性似乎也不怎麼理智的有那麼點本能,誰讓大夥都是從野獸進化來的呢。正當她決定犧牲時,他卻放開了她,盯著她,很緊張的樣子。

  “答應我,”隨便啦,她既然都決定了,自然什麼都會答應他,“讓我畫。”嗯?什麼什麼?畫什麼?轉題轉得太快讓正滿腦子黃色鏡頭的吳紫有種脫節的感覺。

  “什麼?”她恍恍然地問,費力地將打結的腦筋撥回正常。

  正聽到裴京激動得顫抖的聲音:“讓我把你畫下來,坐在霞光裡,美得像初生的維納斯般的阿紫……”他將她抱了起來,像只快樂的電風扇般拼命轉圈。他瘋了,畫家的潛在基因因為對美的讚歎而充分地激發出來。

  “喂喂喂,放我下來,你不覺得這樣說話很怪嗎?”

  “怎麼會?”

  “我這個樣子……”

  “很美。”

  她揪住了他的頭髮,成功地按下瘋掉的電風扇的STOP鍵。

  “放——我——下——來。”

  他乖乖照做。

  “你覺得,我這樣站在你面前,一點都不怪嗎?”

  他搖頭。他的眼中看見的只有昇華了的美,純潔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美麗,而不是肉體的魅力。吳紫覺得頭昏,這太興尚了,她受不了這種高純度的藝術。去找了鎧甲穿上,不理他自顧去吃飯。

  裴京討好地夾菜舀湯,十萬攝氏度熾盛的眼光一眨不眨地投在吳紫臉上,乞望她能啟唇說好。

  可惜,吳紫從頭到尾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壓根不甩他一眼。

  讓他畫?裸體呢!讓他白看?沒門!而且還只是以那種、那種不當她是女人的藝術家標準眼光看她,不幹!除非他娶她,否則這輩子他休想再看到她的身體。

  但是,一旦裴京決定要做某事,他便是天下韌性第一的牛皮筋,堅持不懈不知疲倦。每天每時每刻,只要能逮著機會,他使會纏著吳紫答應他的要求,直到吳紫再也抵擋不住,松了口。

  “穿衣服的。”

  “不要,就要上次那種感覺。”

  要上次那種感覺,等到進棺材去吧!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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