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現代灰少爺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她心軟了,捧著他的臉歎氣:“我是為你好。看你忙得瘦了一圈,我心疼你明白嗎?你別在口頭上說說就算了,我會監督你。”

  他像只綿羊般的順從,讓人看了又好笑又好氣。每次都這樣,答得很爽快,很流利﹐可信度卻很低。

  “你別應付我,我當真的。”

  “好好好,我記住了。”見她終於軟下態度,他慌忙將臉埋入她頸窩,嗚,差點失去她,好怕好怕。

  “幹什麼,別用舌頭舔我,怎麼跟小小一個樣,喂……唔……”

  到此為止。樓上七個人離開樓梯,留下客廳裡濃情蜜意,回到了裴歐房中。

  “京京會聽誰的話多一點?”

  “試試不就知道了?”

  魔鬼們笑了。可憐的裴京,如此善良的人兒,卻成日遭人背後暗算。

  “我吃好了。”裴氏四姊妹陸續放下碗筷上樓而去,董浩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碗,今天他似乎有點食不下嚥。

  站起身,他欲言又止,被黃鶴從後頭拉了坐下:“沒吃完不許走,浪費糧食遭天譴的!”

  “我吃好了。”亦然放下碗一溜煙上樓去了,很是良心不安的樣子。

  於是,餐桌上剩下五個人,繼續慢悠悠地吃悶飯。

  “小京——”隨著樓上宛如唱戲般的呼喚聲傳來,餐桌邊的五個人全豎起了耳朵,其中有個人甚至豎起了全身的寒毛——像刺蝟。不幸的是,裴京似乎沒看見,“給姊姊放一下洗澡水。”

  巴蒲洛夫的狗知道嗎?做條件反射實驗的那條。而裴京在長年的神經刺激下,正如那實驗犬般,聽到召集便立即行動,長腳一跨﹐四五步便出了廚房朝樓上奔去,全然忘了中什對阿紫的承諾。

  剩餘的三人全盯住吳紫。

  唐飛與黃鶴自然是看好戲的表情,董浩哥總算有良心﹐起身便要去追裴京回來。熟料,吳紫竟比他還快,後激活卻搶先機,看得董浩這個校田徑隊的短跑主力都自歎弗如,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阿浩,你說裴京能留住她嗎?”黃鶴真有點擔心。

  董浩甩他一個大白眼,坐回桌旁喝綠茶。

  話說吳紫沖上樓,正巧裴京朝樓下狂奔,兩人擦肩而過。裴京僅僅愣了半秒不到,伊人已不見了蹤影。慌忙又追上去,正巧迎上一扇甩上的門,差點撞扁鼻子。完了,他闖禍了。方才他一路跑到大姊門口方才記起阿紫的話,心急慌忙地返身下樓,果然,來不及了。

  他推推門,門已上了鎖:“阿紫,你開開門,對不起,開開門好不好?你聽我說。”

  “滾開!”先是火山爆發的咆哮聲,隨即門上乒乒乓乓一大串砸擊聲,她在裡頭辟裡啪啦痛駡,外帶出現率極高的“我要搬家”的字眼,令他慌了陣腳,不假思索地抬腳踢門——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暴力舉動,勇猛無比,看呆了走廊裡聞訊而來的人——兩下踹開門沖進去,吳紫果然在收拾行李。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再現,就像當初她搬進來的第二天因誤會他是變態房東而要走一,令他肝腸寸裂(誇張了點)。

  “不要,阿紫!”他撲過去阻止她,但她眼疾手快地將箱子拖到地上繼續打包,讓他撲了個空。

  “阿紫,阿紫,你別這樣,不要走,我道歉,我答應你下次再不惹你生氣,你不要走行不行?”

  卻被她大力推到一邊:“閃開,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我現在看見你就火大!你高興受虐關我屁事!放開我的箱子!聽見沒?”

  他死不肯鬆手,拼命搖頭:“不要,我不放。”她放棄與他爭箱子,去床底下又拖出一個,將一大堆衣服胡亂地朝裡塞。他過來抱住她的衣服不放,吳紫抽不動,更火了,一摔手,衣服都不理了,拎起小皮包就向外走。他丟下衣服,跳過床將她攔腰抱住,抬腳踼上明,將看熱鬧的閒人全關在外頭,她自是不肯輕易屈服於暴力,將他的手臂、肩膀、脖頸、耳朵咬得千瘡百孔,淒慘萬分。

  他用身體將她壓在門上,用雙腳制住她的鴛鴦連環腿,再用雙手克住凶的貓爪,當她的嘴再度向他頸上咬去時,他不假思索地迎唇而上,封住嗜血櫻桃唇,強而有力的舌頭沖進她末經設防的唇齒之間,迅速地攫取了熟透的甜蜜。

  狂風暴雨驟止。突如其來的寧靜使得搏鬥後粗重的喘息聲與纏綿暗啞的低吟聲顯得格外清晰。他鬆開了手,由那小巧優美的背脊滑下,正巧接住了她綿軟的身體,她貼在了他的身上,像只淋了雨的小鳥般微微地顫抖著,媚眼如絲,髮絲淩亂,紅唇微腫,狂野中摻雜著動人的脆弱,看得他癡迷沉醉,忍不住伸手去撫那柔絲雪膚,還有濕熱的唇。

  她逸出一聲歎息,展臂圈住了他的頭頸將他拉低下來,她的聲音如同春風暖進心扉:“再來。”

  再來一千次一億次都是最甜蜜的美差,他自是無條件服從。

  “不要走好嗎?”他在她耳邊含糊地低喃,舌尖被那粉嫩的耳垂勾引,輕吮個沒完。

  她坐在他的腿上,像只慵懶的波絲貓般優雅地眯著眼,低低地笑:“我需要想想,嗯——你說點好聽的,若是讓我心動了,我就留下來。”

  他束手無措,笨嘴拙舌是他今生最大的敵人:“我……我說不來。”老實地招供,也老實地羞紅了臉。

  “說女人最愛聽的那句話。”她提醒他,滿懷期待的表情。

  可惜天公打雷鴨不知。他的唇幾番開合,硬是沒發出她所期待的音符:“說什麼?”

  她能告訴他嗎?讓女人首先說出那句話,豈不變成了倒追?不行,丟臉死了!再怎麼著,她吳紫也是花容月貌,又不是推銷不出去,何至於要幹這賠本生意?

  “這句話只有男人能說,女人說不得,你明白了嗎?”她立起身,“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訴我。”邊說邊去撿地上的衣服,好亂,像被人踢了館似的狼藉一地,方才戰事之劇烈可見一斑。

  “阿紫!”他忽然間吼得她一哆嗦,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幹嗎?聽這語氣不像是想出答案的狂喜,倒像含悲泣血的控訴。他跳過床來——今天第二次跳她的床,她虧大了——一把扯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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