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現代灰少爺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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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的幸福耶! 當然,這些深奧的話她是不屑同他講的啦,只能憐憫地搖搖頭,一針紮破他的泡泡:“我不會嫁給你的。”憑他將她看得那麼銅臭,她也不會嫁給他。 他又吻了她,乾淨利索,直搗黃龍,絞住她的舌頭,讓她再也發不出一夥傷人的子彈來。一下子變得這麼大男人,吳紫大感心裡不適,好象一隻小鳥翅膀長硬了,再也不需老鳥在旁保護了。 “我會賺很多錢,你放心,阿紫。” 敢情他以為她是對他沒信心才講那種話,還鄭重舉手發誓。吳紫已經沒有力氣去糾正他八匹馬也拉不回的一廂情願了,也沒力氣反抗他一再掠奪她的唇。算了算了,他在夢中做的比這更過分,這小小的吻也別放在心上了,而且——吳紫迷迷糊糊地想著,他的吻似乎令人有點難以自拔,像吸毒一樣,容易上癮。 他睡著了,八爪魚似的纏住她。吳紫也沒去推開他,看著眼前這張帶著笑容熟睡的男人的臉,她自嘲地想:她是變得太軟弱了才會任他予取予求。是軟弱,才不是溫柔。在吳紫古怪的邏輯裡,溫柔是個可怕的形容詞,所以情願承認是軟弱也不願承認是自己變得溫柔了,就像叫壞人承認比好人好一樣。 當裴京電話打到報社喜滋滋地告訴她,他找到了工作時﹐吳紫只覺得滿天都是星星在圍著她轉——他來真的啊! 他是來真的。每天工作得像頭牛,忙完公司裡的八小時,還要忙家裡的民生問題,忙得人瘦了一圈。黑了,飯量也小了,看得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自動自覺地分擔家務,但也無非是將衣服送洗衣店,超市里購買生活用品,其餘都是越幫越忙,到後來自覺地不再插手,以唐飛為首,天天勸裴京辭去工作,幾個人甚至逼著裴京提高房租,但是一概拒絕了。 “我不缺錢用。”他總是這句話。 “不缺錢還出去工作幹什麼?”這個問題不知在幾個人嘴裡苦口婆心地翻來倒去幾遍了,就是無法從他嘴裡挖出真實的答案。該堅持時,他可不是普通的鐵齒。幾個人只好改變進攻方向,轉對吳紫施行高壓政策。 “他們不覺得他出去後成熟多了嗎?”吳紫打了太極拳。 “最毒婦人心,木乃伊都比你多夥良心。”唐飛在旁冷哼,吳紫裝作沒聽見。 怪她幹嗎?裴京的倔脾氣發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回,一個勁地鑽死胡同,她也無能為力。世人不解我苦心,唉。 “你的話他也不聽了嗎?”黃鶴見吳紫點頭,不禁挑高了眉。 “裴大哥終於覺醒了,有種女人是沒必要去愛的。”唐飛冷箭亂飛,令人防不勝防,不小心就中了一下。罷罷罷,同為雌性動物,又同一屋簷下,沒必要自殘同根煎。 “他真的在廣告公司裡工作嗎?”黃鶴懷疑的眼神令所有人都有點動搖了。 只有吳紫基於內疚,努力維持著對裴京百分百的信任:“不會吧,裴京從來不撒謊的。” “難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最近可變了不少。”諸位看,一用作者一再說明吧!各位自己也能知道這種語氣出於什麼人之口。雖刻薄,也是實話。 “廣告公司露天作業嗎?他黑得好象天天曬日光浴。”董浩的這句話徹底砸毀吳紫搖擺不定的信任工事,內疚的潮水鋪天蓋地沖了過來,沒頂。 “他到底在幹什麼?賣苦力嗎?碼頭上扛米袋?”誇張了點,二十一世紀年代了,誰還用那種原始的勞力方法。但是,他的工怍也得來太容易了,才找了一個小時就有了,以他的健壯大力,倒是極有可能向勞力方向發展。 光想像,就讓在座幾位心疼死了,眼前彷佛真出現裴京背著幾百斤東西蹣跚走動的樣子。 “不行,晚上他回來,用刑也要拷問出他真實的工作。”吳紫滿腦子暴力計劃令黃鶴不以為然。 “No,no,no,對裴大哥宜軟不宜硬,你應該溫柔地對他,不知不覺,口供就出來了。” “溫柔?”吳紫慌忙按下胳膊上新生的雞皮疙瘩,“怎麼個溫柔法?” “就是……” 黃鶴方要傳授機宜,砰一聲,大門猛地被人拍在了牆壁上跳貼面舞。在四人詫異的注視下,剛下課的亦然旋轉著小短腿風馳電掣氣急敗壞地殺了進來:“你們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大街,裴大哥。廣告公司,放學路上……” “亦然亦然,”黃鶴將她按在沙發裡,“冷靜點,慢慢講。” 亦然哇地大哭起來,七顛八倒地講了一刻鐘,四個人像玩拼圖遊戲般拼出一句整句:亦然在放學路上看見畫街頭廣告。 “什麼?”四個嗓門的吼聲掀翻了屋頂。難怪他那麼累,難怪他那麼黑,難怪他…… 一連串難怪中,吳紫霍然起身沖了出去:“我要去踢場。” “我也去!”剩下的人跟著吼,一窩蜂沖出了公寓。 開玩笑!他們的敬愛的善良的天使般的裴大哥怎能站在街頭畫廣告,那種烈日當頭照、廢氣灰塵滿天飄的惡劣的工作……絕對不允許,綁也要綁他回來。 結果,當五個人殺到時、卻發覺無論如何也殺不到那幅巨大的廣告牌前五米處,那裡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每個人都仰著頭看。哇,買這個廣告牌的人要賺死了,還沒畫完就吸引這麼多人。 “怎麼回事?” “有人要買這幅廣告牌,廣告公司不肯。”旁觀者解釋原委。 不會吧,這麼大幅廣告買了派什麼用場?擺家裡?開玩笑!五個人將信將疑地看著那幅完成三分之一的廣告牌,又不是畫廊,湊什麼熱鬧。終於,兩位男士護航,吳紫打頭,亦然居中,唐飛殿后,一行人艱苦地殺到人群前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一位拄著桃木龍頭拐杖、一派斯文的老先生,一個滿身油彩的微胖中年男人,另一個穿制服的年輕人,看來是老先生的司機之類,三個人組成了談判陣型,止爭得不可開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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