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蘇盈 > 現代灰少爺 | 上頁 下頁
十八


  “我知道。”他聳聳肩,“問題是他,把他打昏了空運嗎?”

  “別裝了,阿鶴。沒那回事吧?”她斂起了笑,一本正經地瞅著他,看得他垂下了眼,“到底怎麼回事?他是誰?”

  “你請私家偵探了嗎?”黃鶴苦笑。

  “你不是同性戀。”她用銳利的視線射得他招架不住,露出了狼狽的馬腳,“你要真是的話,還能安然呆在裴氏公寓嗎?”

  “你歧視我?”他混水摸魚想岔開話題。

  “不是。你在隱瞞什麼秘密?他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黃鶴再度苦笑,聰明的女人有時的確讓人難以消受。

  “他是私生子。我父親的。”

  “阿浩知道嗎?”她並沒太大意外。

  “知道。他討厭我,但我喜歡他。”黃鶴垂下頭,再度撫摸他的臉,“我從小就喜歡他,他再討厭我也沒用,我會跟到他承認我、是他大哥為止。”

  “你等到進棺材吧!”

  他苦笑:“你非得損我不可嗎?”

  吳紫站起身,拍拍他的肩,什麼都沒說便回到了窗前。天已漸漸地亮了,不知何時又飄起了毛毛雨:“你休息一會兒吧,阿浩我替你看著。”

  “他會回來的。”

  吳紫沒作聲。他敢不回來,她就殺到閻王府去,讓他下世投胎當他的兒子,任她欺淩。他無聲地扯出一抹笑,淚眼模糊地注視著那個向著這裡飛奔而來的男人。泥濘的臉,燦爛的笑容。她轉過了身,將背抵在牆上,平靜地吐出一句話:“回來了。”便向下滑坐在地,任疲勞蜂擁而上。

  爬山事件已過去兩周了,董浩的傷也痊癒了。在這兩個星期裡,黃鶴充分展現他的兄弟之情——天天背董浩上醫院。背耶,放著拉風的敞篷跑車不用,用最原始的勞力法背著往返500米的路程。董浩是腦部輕微震盪,不是腳骨折,其間原因不說也明白,苦肉計自黃蓋首創以來鮮少失手,如今用在董浩身上,雖說收甚微,但多少也有那麼點效果了。

  上帝在這裡關上了門,又在那裡開了窗。窗戶讓那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占了,剩下的人只能對著門了。

  裴京如今正對著那扇關上的門,他已經吃了兩個星期莫名其妙的閉門羹了。自從下山以來,阿紫一直不甩他,令他弱小的心靈今天碎一片,明天裂一塊,不久將風化完畢。實在想不通,他做的飯她照吃,洗的衣服她照穿,理的床她照睡,一切如常,除了一件事:她不理他了。不罵他也不和他講話,令他實在好心慌。為什麼?當她在他懷中醒來時﹐她明明是高興,還當眾和他親吻。為何到了家裡,一切都變了?他想不通。放是,有如一朵失去陽光水分的花朵般,裴京漸漸地枯萎,他枯萎得如此明顯,以至所有的人都覺察了。

  “女人心如海底針,南極冰,鶴頂紅,又深又冷又毒。”這是唐飛的評語。

  “為什麼?”亦然問出裴京心中的疑問,“阿紫變得好奇怪,都不像她了。她討厭裴大哥嗎?沒理由啊!”裴京的頭越垂越低,掛在了胸口,最後一句話也救不了他即將溺死的心。

  “我有辦法。”黃鶴的一句話瞬時將溺死的心救出水面。裴京激動之余大力握住他的手,痛得他呲牙咧嘴,“喏,這個,我把方法都錄在上面了,你自己看去。”

  吳紫踏進客廳裡,發覺眾房客第二度齊集一堂。依照早先的經驗,這種深夜聚會往往意味著——沒好事。她裝作沒看見,施施然朝樓上走。

  “阿紫。”

  “我在夢遊,請勿打擾。”

  “裴京在書房裡。”

  關我屁事!可是腳不肯配合大腦,自動剎車。好恨!

  “言盡於此,你看著辦吧!我去睡了。”

  又是這樣!有講等於沒講,丟下她自己傷腦筋去想。XXX的臭黃鶴。吳紫想吼,卻發覺人都散光了,只剩她一個人兇神惡煞對著空氣張牙舞爪。不管,睡覺去!他在書房關她屁事?!慢——他在書房幹什麼?好奇的腳自動自覺地朝著書房方向而去,令她大驚失色。等到喊“卡”的時候,他已經被“運”到書房門口,手也搭在了門柄上。媽的,今晚的身體部分全部控制失靈,集體造反,連腦袋也背叛了她,自說自話地偷偷探了進去。

  喲,沒開燈。裴京坐在沙發上,在看錄像帶。

  就這樣?她的眼珠掉到地皮上,慌忙摸起來裝回去。那幫混蛋要告訴她的就是——他在書房裡看錄像帶。少講了後面的三個字。而在此之前,她曾設想的諸如藉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偷偷地哭紅了隻眼等等場景,剎那間全部報廢。他什麼事也沒有,只是在看錄像而已。媽的,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她吳紫也會有被騙的一天。不管了,回去睡。但是,關鍵時刻,她的心靈之窗——眼睛再度背叛了她,落在了裴京的臉上。他似乎看得專注,時而皺眉,時而困惑不解。看什麼錄像需要這麼費勁?她的視線落在了屏幕上。然後,她跳進了書房,反腳踢上門,砰的一聲巨響嚇得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看清來人後,狂喜的火焰剎那間燒紅了他的臉。

  “阿紫?”他又驚又喜地奔向她,被她抬腳隔在一米多之外:“不許靠近我!”

  她還是討厭他啊?雙肩耷拉了下來,火焰也隨之熄滅,他的心又沉入了千年冰湖,又悶又痛凍入骨髓。

  “你在看什麼?”

  “錄像。”廢話。

  “誰給你看的?”吳紫咬著牙問,臉色猙獰,心中雖已有數,但想親口聽到供詞。

  “是阿鶴。”

  “媽的!我去殺了他!”轉身便去拉門,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那只卑鄙無恥下流的八卦鳥!今天她不把他千刀萬剮她就不姓吳。

  裴京見情形不對,不管三七二十一,慌忙從背後抱起了她,先阻止她再說,看臉色,阿鶴今晚在劫難逃。只是,她為什麼忽然生起阿鶴的氣?應該是生他的氣才對呀!

  “阿紫,阿鶴幹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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