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素問 > 始作俑者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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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名人上前幾步,把手中端著的一碗姜湯「砰」地放在小茶几上,「嘩嘩」兩下扯掉圍裙,甩到沙發邊,也不知是對崔婧,還是對權弈河,冷然地說:「不知道什麼才是值得你付出的!」 「東方……」 權弈河艱難地沒說完話,就被關門聲阻斷了視線。 「他在發什麼脾氣?」崔婧莫名其妙地坐了下來,手心不經意碰到了權弈河的手,被那火熱的溫度燙開,驚喊道,「你發燒了?」 權弈河低低地應了聲。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崔婧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幹嗎不去醫院看?吃藥了沒有?」 「沒什麼,躺躺就好。」他張開唇,苦難地吐出幾個字。 「誰說沒事的,燒高了會出人命的!」她去搭他的肩頭,「我帶你去醫院。」 「別碰。」權弈河竭力推開了她,「小心傳染。」 「怕什麼?」她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著急得紅了眼圈,「我不過是出去一趟,你怎麼病成這個樣子?」突然腦子裡閃過早晨發現他出現在客廳的一幕,不禁恍然大悟,「是不是昨天怕我知道你才睡在這裡?權弈河!你太過分了,我是你老婆啊,你生病告訴東方名人,卻不告訴我!」 權弈河被她的這番話說得啼笑皆非,不禁又咳了起來。他的老婆不明白,不是要有人提醒,才會注意到身邊的人好與不好。不過他不會說,心裡清楚——崔婧的心境和當年的他一樣廣闊,嚮往更遠的地方,非要勉強蜷在一個狹小的殼子裡,太難。 「弈河……」崔婧扁扁嘴,望著他憔悴的臉龐,突然趴到他頸邊磨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這樣子讓我好難受,趕快好吧!快點好我才不會彆扭!」 他抬起手幫她挽起髮絲,「阿婧,今天愉快嗎?」 「你生病,我怎麼能愉快得起來?」她嘟著唇,「我去給人家當導遊,去介紹那個什麼殷墟,不過我說不出什麼,文史、家政方面還是你們那專業的比較好,我本來打算回家諮詢你的,可……你居然病了……」 「殷墟?」權弈河苦笑,「那景點不是有導遊嗎?」 「雲銘說導遊都太公式化,沒有自己人介紹的好。」崔婧把他扶了起來,將那碗湯端到跟前,「這是東方給你弄的湯吧,想不到他還會做家務。」 「東方是個孤兒,什麼都會的。」權弈河若有所思,「雲銘……是你的同事?」大概就是今天在殷墟門口看到的男人吧。「嗯,那個人精力旺盛得很,工作了許久都不覺得累,還要讓我一大早帶他看風景,真是悠閒。」她不在意地說,一邊給碗扇了扇風。 「他是你在美國的……搭檔?」權弈河似乎有些印象。 「嗯!煩得很,還是我的弈河好,他那麼大的人,還像個任性小孩。」崔婧搓搓鼻頭,半是好笑,半是為難地揚起眉。 像孩子的人其實是你啊! 權弈河望著她,胸中鬱結的痛被她的笑容一點點消去,仿佛,那本該是一場不值得煩惱的憂患——倒像他大驚小怪。 「你累了?」崔婧注意到他的異樣,忙問,「要不要先喝了這湯再睡。」雖然不喜歡東方名人,但只要對她老公有好處的,她可以暫時放下成見。 權弈河勉強撐起身子,端起碗一飲而盡,「你朋友還要轉殷墟嗎?」 崔婧把他按了下來,在額前輕吻,「什麼朋友不朋友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睡覺!有問題我會搞定。」 可是,他當然不希望妻子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哪個男人都不會這麼大方! 崔婧從臥室裡取出了褥子蓋在他身上,「你放心,我不會趁著你休息的時候,去欺負那只偉大的貓,它現在正忙著和幾團毛線廝殺,沒有工夫理咱們。」 權弈河笑了笑,沒再搭腔,逕自閉上了眼。 他們度過了一個相當溫馨的夜晚,像普通家庭那樣,妻子做飯給丈夫吃,一同靠在沙發上看看電視,不時耳語幾句,然後回到臥室休息。 不過,天亮沒多久,崔婧的實驗室裡響起傳真機的聲音。 權弈河聽到後,推了推懷裡的女子,「阿婧,去看看傳真機。」 「好困啦,不管不管。」崔婧任性地搖頭,更深地鑽進他由於發燒更暖和的懷中,哀怨地咕噥。 「如果有急事,起來,不准發脾氣。」他偏過頭去又是一陣咳嗽,如果不是頭濛濛的,他就起來幫她看了。 崔婧不甘心地睜開眼,掐了掐他的顴骨,「壞心眼,一點都不疼我。」 權弈河一勾唇,不置可否。 崔婧磕磕碰碰地總算摸到了實驗室,推門進去,看到傳真機上閃著小小的信號燈,十分耀眼。一按壁燈,打成單子瀏覽,她不禁大吃一驚!不知邁著多沉的步子回到臥室,崔婧無精打采地坐著,不肯休息。 權弈河隱約察覺到她的反常,睜開困頓的睡眼,「阿婧?」 崔婧雙腳蜷縮著,下巴枕在膝蓋上,喃喃道:「弈河,我是不是很壞?」 「什麼?」權弈河的困意一掃而光,因她的話清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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