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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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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辭 多事之秋,不只是京師,江湖亦然。 京師動亂的緣由諸多。什麼皇帝驟然病危,公主離奇焚宮,北狄使臣不告而別,促使邊關局勢再度吃緊之類……一夜間,六扇門四大捕頭成了預謀刺殺朝廷命官的通緝要犯;而江湖,近來出現多起血案,凡會使刀的世家精英,逐一成了閻王生死簿上的名單。 花凋帶著龍綣兒離開京師多日,不斷耳聞遊歷多年的甯王歸來,臨危受命,成為皇帝病榻前加封的下任太子,驚訝不已。而江湖上,也掀起三尺巨浪,目前為止除了五虎斷門刀的彭家之外,其餘以刀著稱的門派均遭覆滅。 現在,花凋兩人就在彭家堡。 這座碉堡有百年歷史,修建得宏偉壯觀,刹是威風。不過,昔日人頭攢動的彭家已是門可羅雀。照道理,沒有石破天驚的價碼,花凋不會接案,畢竟,哪有遭通緝自身難保的捕頭還洽公的道理? 但這次特殊,花凋沒心情計較孔方兄多少,也沒閒暇顧及通緝令,就冒險帶著龍綣兒登門造訪,主動請纓坐鎮彭家。 他有預感,興風作浪的人定會現身! 彭家三代單傳,香煙不繼,越發不如早年,如今有自願送上門的花凋,樂不可支,對他的來歷也不追問,一家人收拾細軟,躲入密室中藏起來。 花凋苦笑,不知再說什麼。 當年的彭老爺子一口嘯月刀名震三山五嶽,何等威風。 到孫子一代成了縮頭烏龜,難道不可悲?想想看,這個世上哪有什麼橫亙不變的輝煌。再光鮮也終有煙雲散盡的一天,不過滄海一粟的人又能抓住什麼? 窗外靜謐,月色如水,蟬鳴啾啾。 花凋來到床邊的龍綣兒旁,見她輕輕摩挲著一樣物品,悄然問:「讓我看看?」 龍綣兒嚇一跳,十指一松,東西「啪」地掉落。 算盤? 看到地上的算盤,花凋腦中立刻閃過龍綣兒身上的燒傷,痛楚猛一鑽心,臉上卻仍笑嘻嘻地打趣:「你又打我的如意算盤?」 龍綣兒面如死灰。 多次打擊令她戰戰兢兢,整個神經隨時處於緊繃的狀態,稍有風吹草動都不安寧。她惶恐地想儘快藏起心緒,不願被傷—— 雙足未曾落地,她的身子便被花凋圈住,拉到雙臂當中。 「綣兒,你慌什麼?」 熾熱曖昧的氣息繚繞在龍綣兒的小鼻尖。她低頭抿唇,並不抬眼,惟獨輕顫的長睫洩露了遊弋的愁思。 「別慌,我不逗你就是了。」花凋艱澀地打起精神,一吻她的眉心,「一會兒呆在屋內等我接你,否則不要出來。」 龍綣兒聞言,黯然的水眸陡然瞪大,驚訝地瞅向他。 花凋捏捏她柔嫩的粉頰,無奈地道:「肯正視我了?」 龍綣兒搖頭,用力搖,小手抓住撫摸自己的大掌,一陣咕噥。 花凋似笑非笑,一彈她的俏鼻,「乖乖等著,別亂打主意,不然我考慮是否找蕭如瑟治好你——想好,以後不能罵我,大虧哦?」以前覺得她嘰嘰喳喳煩,一旦失去,更難受。 他分明察覺她的不安,為何佯裝迷糊? 龍綣兒猛一僵,四肢無法動彈! 花凋打橫抱起她放置榻上,然後拾起算盤偎在身側,蓋好絲褥,才面對面與她互凝,「這兒不清靜,等你睡醒咱們上嵩山玩,嗯?」言罷,掉頭離去。 龍綣兒四肢受制,十指尚靈,鼓足力道奮力一磕把算盤推至地面!清脆的響聲如擊心頭,花凋轉過來,不經意見到了她眼中的憤慨…… 還有,難以啟齒的呐喊。 一聲歎息,他旋身奔至近前,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摻雜些許淒迷的吻。當冰冷逐漸被暖意取代,龍綣兒捕捉到他低不可聞的呢喃—— 綣兒,下輩子你還會凶巴巴瞪著我嗎? 花凋! 黃花談亭,銀漢縹緲,本該愜意的夜今晚格外沉悶。 偌大的院落樓閣迤邐,水榭環繞。花凋坐在彭家堡的涼亭內,靜靜品茶。自京師出來一直沒命趕路,哪有喘息的功人?不過,沒有良辰美景,也不是花前月下,他根本無閒暇去欣賞。 茶杯,映射出一道孤僻的影子。 沉默的花凋突然道:「遲到之人,當罰!」手中的杯子若流星一般直掃而出,夜空劃過彎彎的銀弧。 啪! 杯子應聲震碎! 離開夜幕的掩護,一個背縛出鞘一半的刀,扶桑打扮的男子抛頭露面。他頭上仍系著一條白絲帶,伴風翻飛,刺目非常。 「這是中土聖朝的待客之道嗎?花凋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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