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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靜文,這不像會出自你口中的話。你還在意當年的事?」樊雋的眼神頓時幽暗,銳利的如同警醒的獅,冷冷地對她說道。

  「人都是會變的。你變了,我也變了。當年我們分手,我一直很後悔!那時候我承認我的想法很不成熟,但是經過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情並沒有因此消失!」莊靜文的眼神中有委屈、有想念、有不舍,面對樊雋依然深沉的表情,她只能試著喚起他的舊情。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我也沒想到我會面臨這種局面。」樊雋自嘲地冷笑,仰頭又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光。

  「你不好奇這幾年我怎麼過的?現在從事什麼工作?」莊靜文柔柔地問他,看著眼前這個依然俊帥冷酷的舊情人。

  「你要跟我敘舊?」樊雋反問道,顯然興致不大。

  「當然不是!今晚不提往事了,我們就喝個痛快吧!乾杯!」莊靜文微笑說道。

  她隱約感覺到樊雋有心事,但是她不想問。聰明的女人懂得在最好的時機問出她要的答案。就算現在樊雋心中已經有別人,她也會再把他搶回來,而且不擇手段。

  「乾杯!」樊雋笑著敬她。

  他不知道和莊靜文在這種情況下重逢是否值得慶祝,也不理會她的暗示,今晚他只想喝個醉,把常欣那個丫頭的身影遠遠地拋在腦後,就讓他暫時浸泡在酒精中,管他今宵陪伴他的是誰呢?

  莊靜文看樊雋不再排拒,料想男人都是一個樣,誰能抗拒得了美女的投懷送抱呢?他們以前曾經是情人,她有自信只會給她時間,樊雋依然會重新接納她,她會讓樊雋再次為她傾倒!

  慵懶的爵士樂輕擁冰寒的夜,熱辣的酒液入喉,身體裡的血液雖然溫熱,而樊雋的內心卻如缺了口一樣冰冷。是心寒嗎?為什麼今晚陪著他的會是孤酒與舊情人呢?常欣呢?她一點也不曾想念他嗎?

  要用多大的心力才能讓你愛的人明白,你有多在乎她呢?愛情不該只是一場追逐的遊戲,如果任何人當它是,那麼他或她註定是個輸家。人的一生,又有幾個人輸得起呢?錯愛是痛,愛上一個不懂你的愛的人更是痛。

  樊雋扶著醉得走路都不穩的莊靜文到她公寓,望著她酡紅的臉龐,媚態橫陳地往他身上靠,對一個正常男人而言真是一大考驗。

  莊靜文的小公寓裡擺設皆是極女性化的物品,連沙發都是夢幻般的粉色系列。屋裡整理得很整潔,看不見任何男人的用品。

  樊雋把她安置在沙發上後轉身欲離去,卻被莊靜文緊緊抱著,動彈不得。他發現她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開了,誘人的乳溝裸露於外。她開始喊熱,跟著玩起脫衣舞,眼睛半合半開地看著他。他舉著手不曉得該往哪兒擱。他很懷疑到底是誰喝的比較多,他喝的絕對沒比她少,但是她卻醉得要人家送回來。

  莊靜文看著樊雋,原以為她的投懷送抱,他應該會很快和她重拾往日的熱情,哪知道全不像她所計劃一樣,害她現在要假裝喝醉酒去勾引他。她使出渾身解數,主動貼上他的身子。

  但是他卻突然清醒了,看清楚眼前的人並不是他想要的人,所有的衝動與熱情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頓時降溫。

  他突然停下動作,讓莊靜文嚇了一跳。他怎麼了,她表現的不好嗎?動作不夠熟練,不夠熱情妖魅嗎?簡直是奇恥大辱!這個男人見了她這麼美麗的裸體還可以中途踩煞車!

  「怎麼了?樊雋。」莊靜文在樊雋耳邊嬌哆地輕吟,上半身仍熱情地貼著他。

  「對不起,靜文。我沒想到要占你便宜,我們不應該這樣。」樊雋歉然地說道,推開她。

  看著全身只剩一條小褲褲的莊靜文,伸手抓起身邊的襯衫蓋在她身上,然後起身撿拾散了一地的衣服,開始穿戴起來。

  「你不必道歉,我並不覺得被你佔便宜。我只是不借,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你很喜歡我的身體,不是嗎?樊雋,別走,今晚留下來陪我!」

  莊靜文像個小女人一樣跟樊雋撒嬌,從背後抱住他,用柔軟的裸身貼伏著樊雋的背。

  「靜文,那段荒唐的歲月已經過去了,你不也承認我們都變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應該發生關係。對不起,我一時把持不住!」樊雋扣上最後一顆衣扣,扳開她的雙手,很冷靜地說道。

  他突然覺得莊靜文的嬌媚居然讓他有股黏膩的厭惡,現在他渴望見到的依然是那張曾經被他比喻成小惡魔的無辜笑臉。

  「樊雋,你真的變了,你愛上別人了,對不對?」莊靜文抑著怒氣問道。

  該死的樊雋,她像個饑渴的女人一樣賣力討好他,他居然拒絕她!絕對不是她不夠魅力吸引他,她只能臆測他的心裡有了別人。

  莊靜文等不到他的回答,滿腹的欲火又無處發洩,忍著氣的神情簡直像火山要爆發一樣。

  「樊雋,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愛上別人,我不求你現在接納我,也不在乎你有了別人,我只希望我們可以像老朋友一樣常常見面!」她委曲求全地說道。心想,就算樊雋心裡有了別人,她也要把他搶過來,她不相信以她的條件會輸給別人!

  「靜文,你真的喝醉了,你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會忘記今晚的一切。我走了!」樊雋冷淡回答,不理會她眼裡蓄積的淚水,拍拍她的手,按下她欲挽留他的動作,起身開門走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莊靜文再也壓抑不住不滿與傷心,放聲大哭。為什麼他不再迷戀肉體的歡愉?是什麼改變了樊雋?她不敢相信他真的就這麼丟下她,難道他的心裡真的沒有她嗎?望著淒冷的夜,她只恨樊雋的無情,但她更想知道是誰搶走了她的樊雋!

  樊雋離開莊靜文的小公寓後,對他自己的舉動也覺訝異。他真的徹底變了,他居然抗拒得了美女在懷,真懷疑他的生理機能是不是故障了,不然就是常欣那個丫頭的影子已經深深埋進他的靈魂深處了!

  樊雋搖搖頭。他從沒想過愛一個人可以這麼深刻,已經熟悉了她身上的香氣,再要與別人有肌膚之親恐怕很難成功,心裡或多或少也有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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