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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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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未考過後,寒假跟著到來,常欣全家滯留國外,她只好飛到美國去拜見她的父母親大人,還有那個小她很多歲的妹妹常姵。 整個寒假樊雋都沒跟常欣碰過面。自耶誕夜後,她似乎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很少主動找他,大部分時間他根本沒機會碰到她。 這個寒假他又特別忙,忙著提畢業論文,沒有時間去關心其它事,常欣不找他,他也無暇多管。大多時候,他都是待在學校,遇到莊靜文的機會反而增多。他們現在的關係暖昧不已,他沒想到更如林瀚宇的烏鴉嘴說的那麼准。莊靜文的明示加暗示,內攻溫柔計,外敷苦肉計,還是想複合。拒絕的話一再被她駁回,他只好能躲則躲。 「樊雋,休息一下,我幫你買了便當。」 莊靜文將手上的便當放下,挨到他身邊。大而亮的眼,渴望地望著他。 「靜文,你何必這樣!」樊雋轉過頭望著她溫柔的眼神,俊毅的臉上有著不同以往的冷酷。 「我只是想努力看看!雋,你讓我留在你身邊,不要趕我走,讓我能陪著你、看著你!」莊靜文的雙手越過椅背圈著樊雋.淒切的語調,聽來楚楚可憐。 「你這又是何苦!我們早就結束了,你這樣只是在浪費時間。」 樊雋拉下她的手,站起來面對她,表情依然十分冷酷。 「我不相信!你只是在報復我,在懲罰我。夠了!雋,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心裡還是愛著你!」 莊靜文低低地哭泣。她都已經認錯了,為什麼樊雋還是不原諒她?她緊緊抱著樊雋的肩膀,將所有的委屈一古腦地發洩在他的襯衫上。 「靜文,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我們真的結束了!」 樊雋將她的臉扶正,對她的傷心無動於衷,聲音持續平穩地訴說這件事實。仿佛這一場難過,他從不曾參與。 「不!我不要,我還是那麼愛你啊!你既然沒有別人,為什麼不能再接受我:我哪裡配不上你?」 莊靜文抹掉眼淚,柔著聲音質問樊雋。她連自尊都可以暫時放下了,他還要她做多大的退讓? 「愛情不是遊戲,分手也不是用來懲罰情人的手段。當初我們同意分手時,其實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不存在了,你認為還愛著我,也許只是因為你並沒有得到懲罰情人的快感!」 樊雋的臉依舊冷峻,看著莊靜文的水波大眼,依然七情不動。 「這個道理人人懂,可是誰又能真正做得到,除了像你這種沒心的人!」 「你要這樣說,我也無所謂,就當我是沒有心的人。再和一個沒有心的人在一起,你會快樂嗎?少了一顆心的愛情會完整嗎?」 莊靜文怔了許久,雙眼直直望著眼前這個她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是不是她真的不曾值得他的心,不曾走進他的心裡? 原來她一直錯看他們的愛情! 「你愛過我嗎?」她在心裡掙扎一下,終於還是問了一個讓自己難堪的問題。 「我喜歡過你。你的美貌與才智曾經令我十分激賞。」 樊雋為她理好散亂的髮絲,抹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說出這個半否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該恨你還是謝謝你,連分手你還是不肯說謊。也許你根本不曾愛過別人,能得到你的喜歡,或許我就該心滿意足了!」 莊靜文的嘴角微微扯動,像自嘲似的,柔柔地對樊雋說。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一定可以遇到一個會全心全意對待你的人。愛憎是兩個人的事。不是遊戲也不是委曲求全。」 冬陽斜射人窗內,二月的寒風冷徹骨,而真正冷卻的是她再也強求不來的愛情。她曾有過走進他心裡的機會,卻讓她錯失了。也許,他們真的無緣!也許,放手是讓她自己自由。 「至少,請你陪我吃完這頓飯。」 樊雋無語,點點頭,動手掀開放在桌上早已冷掉的飯盒,為她拉過椅子,安靜地陪她吃飯。 大一下學期,所有對大學的幻想統統被忙碌所取代。連樊雋的畢業典禮她都無暇參加,而他們的距離也在無形中漸行漸遠。這樣也好,否則該離開的時候,她的淚又要決堤。 期末考過後的星期天晚上,樊家又沒大人在,常欣買了一大堆零食在客廳翹腳看電視。 「你在?」樊雋放下公事包,鬆開領帶,跟著坐在沙發上,滿臉疲倦地問常欣。 「星期天耶,你也太誇張了吧,還要穿西裝打領帶!」常欣挪了挪身體,將一半的空間分給他。始眼看他一下,眼睛又回到電視前,滿嘴因塞滿零食而語焉不清地說。 「今天跟客戶談一件案子,好不容易才搞定。你今天沒出去?」樊雋看著她身上小熊圖案的家居服,揉揉發酸的頸子,靠在椅背上說道。 「好不容易熬完期末考,累死了,沒力氣出去玩。樊雋,你回來剛好,快去幫我買漢堡、薯條、炸雞、可樂……」常欣繼續數著各式各樣垃圾食物,嘴巴還不停地嚼著牛肉幹,眼睛還是盯著電視,完全沒發現樊雋的臉色已經快變天了。 「沒人做飯給你吃,你就只會吃這些垃圾食物?你說看看今天吃了什麼?」樊雋將領帶扯下,把常欣的臉整個轉過來,直對上他快發怒的眼。 「小氣樊雋,不去買就算了,凶什麼凶!我今天睡到傍晚才醒,還沒吃飯啦!」常欣不高興地嘟著嘴,用腳推了推他的身軀,口氣也很火地說。 「你還好意思說只要沒人管你,你就開始任性,這樣下去,就算大學畢業了,還是像個孩子!」樊雋拍開她的腳,站起來將手插進褲袋,一臉嘲諷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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