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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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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遺忘可惡的男人。」他起身,拳頭握緊,長臂一抬,將髮夾拋向淡水河裡。 「……你怎麼可以替我作決定?!」弄懂了他的意思,她急著去拉他的手臂。 「你還忘不了他?」 「你管太多了!」她氣憤地說著。 「那種讓你痛徹心肺的男人,長得又像衣索比亞來的男人,你還留戀他做什麼?」他有些光火,不懂為什麼她還割捨不下劈腿男,但仍是忍不住要勸她想開一點,要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他真心愛過你嗎?拿你的真心,去換一個隻懂得甜言蜜語的男人,值得嗎?」 「就算你是總經理,也無權這樣做!」他的話太直接犀利,刺中了她的心,讓她傷得不輕。 看著她眼中蘊含著氣怒的淚霧,他心裡突然被扯動了下,難受和不舍襲進胸口。 他的話刺傷了她吧?她說的對,他根本沒有權利這樣做。 他不該多管閒事,不該用這樣直接的方式去剖析她的內心,不該急著要救深陷愛情泥沼的她脫困。 「唬你的。」 「你沒丟……」她詫異地望著他,再看看他攤開的掌心裡還躺著一支髮夾,這才知道他原來是鬧著玩的。 「沒有。你說的對,東西是你的,你有權決定如何處理它,就算仍決定回頭找劈腿男,挽回愛情,也不關我的事。」他故意這樣說著,但仍忍不住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拿起閃亮亮的蝴蝶髮夾,握緊,在心田回味一下,但腦海裡浮起的盡是周寬霖摟著女人打情罵俏的畫面。 對,她早該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周寬霖這樣的男人,既沒有責任感又幼稚,僅存的浪漫只是令人傷神的殘破回憶,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呢? 很快地,她舉手提高,將髮夾拋向河裡,遠遠地將這份愛情沉入河底,永世長眠。 「要丟,也要我自己丟。」 突然,她破涕為笑了。 她的舉動,令他一愣。「做得好。」 曾經在這裡啟航的戀情,就在這裡結束了。 她不用再抑鬱沉悶,不用假裝堅強,也不用對沒守著愛情承諾而感到遺憾。 快樂不會永恆,痛苦也不會。 因為時允各讓她發現,她跟她所愛的人,正朝不同方向越走越遠了,她揮別了過去,就代表她要重生。 「謝謝總經理陪我到淡水。」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她不知道會怎麼做?現在一定會崩潰,陷在痛苦的沼澤之中,鑽不出來。 「明明是你陪我到淡水。」 「我把手帕洗好再還你。」 「說好了,不能有淚水的味道。」 她又笑了。 她嘴唇上揚,彎起的笑容甜甜的,眼底少了黯然,顯得晶透而清澈。 看到她笑,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開心了起來。 他很高興,她沒有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很高興她瀟灑地把髮夾丟向遠方,這表示她要告別舊愛,心裡才能騰出空間再裝入別的東西。 ……裝別的東西?是什麼? 他怎麼會替她想那麼多? 他只在乎跟工作有關的事,但幫她揮別舊情,這根本跟工作無關,不是嗎? 他的人生一向是按部就班在進行,就像火車行駛在筆直的軌道上,往既定的目的地前進,不容絲毫的偏差,但這個女人卻可以讓他一成不變、枯燥沉悶的人生旅程注入鮮活奇異的樂趣,而現在,行走在「偏差」之中,他竟樂在其中。 遇上她,他的人生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連續兩天以來,褚在安忙到下班了還是沒見著總經理。 聽客房部的莊經理說,他和業務經理去拜訪客戶了。 她打開包包,藍色格子的手帕被收在裡頭。 前天晚上,她特別用茶樹洗衣精浸泡,再使用衣物柔軟精洗過,晾乾後,燙得很平整,打算還給他一條像全新的手帕。 洗手帕時,他的聲音不時在她耳邊響起—— 拿你的真心,去換一個隻懂得甜言蜜語的男人,值得嗎? 像這種不切實際的男人不適合你,比起無知的他,你成熟多了。 他說話的方式一針見血,卻又成熟、明事理,短短幾句話,卻有著消融她心中沮喪、復原傷口的魔力,比起周寬霖,他更懂得她的心。 要在以前,她絕對不喜歡說話犀利、態度淡漠的男人,總覺得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會有距離感,現在才知他是在幫她。 不知道他為什麼願意這樣安慰她、點醒她? 是因為她是他的員工嗎? 「副理,昨天總經理找你是什麼事?」幾個房務部的年輕女孩打了卡,換了便服後,都好奇地圍靠了過來問著。 「喔,沒什麼啦!」褚在安回避著。 「告訴我們嘛!」 「是啊!」 「是公事。」褚在安簡短帶過。 「就這樣?」 「如果是公事……總經理怎麼不在飯店談呢?」 「房務員的第一守則是什麼?」褚在安板起臉,反問她們。 幾個房務員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說道:「禁止八卦,不論公開場合或私下都禁止談論客人和老闆的私事。」 「很好,所以別再問同樣的問題。」 「是。」房務員們立刻噤口,收起好奇心。 一等她們離開,褚在安才走出休息室。 她想把手帕還給他,還想親口謝謝他,但不知該從何謝起,見四下無人,乾脆就對著牆壁練習起來了—— 「總經理,謝謝你幫我那麼多,在淡水河邊鼓勵我、安慰我,還借我手帕擦眼淚,我個人非常非常的感激——」 「不用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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