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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看她震驚的表情,醫生已明白發生何事,他低聲道:“若樂小姐無法留下這個孩子,要儘快處理掉,不然孩子愈大,處理起來就愈棘手。”

  曼澄呆愣地看著醫生,一時之間還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處理?處理什麼?過了幾秒,她才恍然大悟,他所指的是她腹裡的小孩。

  而他處理的意思就是拿掉小孩。一股噁心再度湧上,曼澄強自壓下那衝動。

  她不發一語,頹喪、恍惚地走出診療室。等在外頭的葉儀君一見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她,立即走過去扶她。

  “怎麼啦?你怎麼啦?”葉儀君望著她,隱約知道有什麼事發生。“你怎麼不說話?你別嚇我啊!”

  曼澄只是搖搖頭,自顧自地往醫院門口走。葉儀君也不再多問,她安靜地送她回到住所,將她安頓在舒適的床上躺下後,便到房間的另一頭櫥櫃中找尋咖啡或茶葉之類的,好為她泡杯熱飲,鎮定心神。

  她在抽屜中找到一盒未開封的可可粉,迅速地為她們兩人泡了兩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她將其中一杯放在床頭櫃上,才開口叫她。

  “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很嚴重的病?”

  曼澄再次搖頭,歎口氣坐起身靠在床頭。

  “我懷孕了。”她說。

  “什麼?”葉儀君手中的巧克力些微的潑灑出來,她連忙抽出面紙擦拭裙褐及被燙著的手背。“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我不想再重複。”看見葉儀君第一次在她面前顯得驚慌失措,曼澄原本沉重的心變得輕鬆許多。她端起床頭櫃上的巧克力,啜了一口。體內的那股寒冷也漸漸消融。

  “你懷孕了?怎麼會?”停頓一下,葉儀君頓時明白。“是龍暄馳,是他的對不對?”

  曼澄又歎氣,點點頭。

  “可惡!我得去找他算賬。他怎麼可以……”

  “是我自願的。”曼澄打斷她的話。

  “但也不能就這麼算啦!不管是不是自願,他都難辭其咎。”葉儀君還是憤憤不平。

  “那也不會是對樂曼澄負責。”曼澄幽幽道。

  “你在說什麼?怎麼不用負責?”葉儀君一頭霧水,她冷靜、理智的腦袋已被曼澄懷孕的消息給震昏了,聽不明白曼澄話中的意思。

  “因為樂曼澄和他根本沒有過親密關係,和他上床的是『袁月』。”

  “袁月?!她是誰?”葉儀君此時更加一頭霧水。

  曼澄娓娓道出她改扮成另一人,和龍喧馳相識並發生了一夜情。當時她並不知他是誰,以為那不過是脫軌的一夜情,日後也不可能再見面。後來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她的頂頭上司。

  “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他?用樂曼澄的身分還是袁月?”曼澄痛苦地將臉埋進抱枕中。

  葉儀君在聽她陳述實情時,慢慢恢復冷靜,聽完後眉頭緊蹙.暗自沉思。

  “你確定他一點都不知情?”葉儀君問。

  她緩緩起身,撥開覆在臉上的頭髮。“我不知道,他應該不曉得吧?不然他早該跳腳了不是嗎?你不是說他不好惹嗎?他若知道實情應該會怒氣衝天地把我大卸八塊才對啊!我想他一定還不知道。”

  “是嗎?”葉儀君挑起黛眉,臉上掠過一絲懷疑。龍暄馳的確是不好惹沒錯,但他也不是盲目的笨蛋,她不相信龍暄馳連一點懷疑都沒有。

  她必須去探探他的虛實,也許叫蕭奇風去,他比她更瞭解龍喧馳,應該能知道些眉目。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天啊!我身上還有三個黑鍋沒洗刷,我又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我的頭好痛,等我睡一覺起來再想辦法吧。”她往後倒下,翻身趴臥在床上,扭動身體好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葉儀君貼心地關上電燈,轉身離去。她得儘快去問蕭奇風,也許他已經知道些什麼。

  “好,謝謝……再見……”曼澄軟軟呢喃,在聽到門“眶”地一聲關上後,她安心地沉沉睡去。

  “終於將他們都揪出來了,我還是覺得這樣的結果對方心瑜來說太便宜她了。”龍喧馳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眺望著玻璃窗外十八層樓高的美景,看著滿天紅霞漸漸被漆黑的夜幕占去,整個辦公室由嘈雜趨於安靜,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他和蕭奇風在他的辦公室中啜飲著香醇的白蘭地。

  他後悔沒給方心瑜一陣教訓後再讓她離去,只革她的職難消他心頭之恨,更無法彌補曼澄所受的侮辱。

  “但也夠她受了,我已將這則消息透露給一個週刊記者,等這期週刊一出,我想她有好一陣子都無法出來見人了。”蕭奇風拉扯領帶,放鬆地癱在沙發上。

  “可惡,為什麼我還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龍暄馳拿起擱在桌上的酒杯,一隻手扒梳過前發。一股焦躁在體內翻騰,他試著尋找令他如此不安的原因,卻總是與之擦身而過。

  “你是在擔心曼澄吧?放心,剛剛儀君已打電話給我,說她己送曼澄回家休息了。”

  “她有沒有說她生什麼病?”

  “呃,這儀君倒是沒提,要不要我現在幫你問?”蕭奇風坐起身夾,拿出手機準備撥號。

  “不用了。”龍喧馳阻止他。

  “要不然你直接去問曼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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