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舒莉 > 榮王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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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得出來鸚鵡是藉口,她肯定是為了等自己才站在外頭,可是見到她這份不願自己擔心的柔情,他也是欣喜大於責備。 「對了,」她突然問。「鄂大人都說了些什麼?他會原諒我、原諒君家吧?」 「放心。」安書笑開安慰。「鄂大人已經知道實情,明白你跟你爹也是被人所逼,不會降罪於你。」 「真的?」聞言,她的憂心終於放下。「其實來廣州的路上,我一直很害怕見到鄂大人,怕鄂大人不肯原諒我爹跟我……如果他不願意原諒,如果他非要君家人的命抵罪,那我該怎麼辦?」 「你認為我會讓這種事發生嗎?」安書沉聲問:「他若要君家人的命,我絕對不會同意,我正是為了不讓你有機會被安上罪名,才這麼苦心接近你,抽絲剝繭暗中辦案,你不知道嗎?」 她想起他為自己做的,無論是欺騙自己他的身份,或者為她保護繡坊……如今想來,他真的是用心良苦。「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上堂,怕我會成為劉巡撫等人的替死鬼……我真的明白,真的!」 他的傻無瑕—— 見她神色緊張,安書松了眉目,不禁歎息,自己真是栽在她手上了。「怎麼我每一句話你都這麼著急認真?以後要我都不跟你開玩笑嗎?萬一我哪天被你冷落,隨口說出不愛你了,你會不會真信了便離開我?」 無暇聽了,心一暖。日後她可得切記著不要冷落他才好。「那你就別說那樣的玩笑話嘛!明知人家喜歡把你的話當真……」 見她嬌羞嗔顏,安書再有氣勢都得投降。「好好,我不開玩笑,那種玩笑我絕不開,可以了吧?」 想他堂堂榮王,自幼養出的氣勢自是不為人所屈,可是在她面前,只要她一句嬌嗔便溫柔如風,她怎會不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倚緊他,無瑕領受他的寵愛,也在心底將這份心意牢牢刻下,為兩人的愛戀更添一抹甜美回憶。 自顧當家與劉全章被收押後,安書命令將兩人押往湖廣境內,由李知恩看守後,富祥也知大事不妙,在安書與無瑕趕赴廣州的同時,也連夜上京向索蘇額尋求對策。 索蘇額早一步接到安書遞上的摺子,知道他抓了劉權章,而後見富祥急急跑來,深知此人大勢已去,安書肯定是勝券在握了。 「索大人!您一定得想想辦法啊!」富祥急切不已,怕隨時會東窗事發。「劉全章跟顧當家都被榮巽親王抓了起來,現在在李知恩手裡,萬一他們嘴巴不老實,把一切都說出來,那該怎麼辦?」 「那兩人不是以縱火繡坊的罪名給押起來的嗎?」索蘇額老態閑定,把話問實。「富大人,是你叫他們這麼做的嗎?」 「我只是要他們看著君家,沒下令讓他們動手,是顧當家沉不住氣,與劉全章商議一不做二不休,要讓君新當家永遠做不了證。」 「這底下人不照主子的意思辦事,說到底是誰的錯?」索蘇額置身事外,看事看得清楚。「富大人,你這次真的很不妥啊!」 他怎麼還說風涼話呢!「索大人,您我可是親家,我要出事,您也不會高枕無憂吧?還是為我想想良策要緊……」 「富大人,你別緊張。」索蘇額微笑,把他的嘴臉看進心底,暗想自己當初到底瞎了什麼眼,為什麼看上他這個無謀之人做親家?「你我同道,我自然會幫你想辦法,只怕你不願聽,壞我心血而已。」 「我願聽!索大人,您就說吧!」 「其一,你得不變應萬變,劉全章二人押就押了,你別想去救,也別想殺人滅口;其二,主動提出鄂海原來是無罪的,並拿出顧當家與劉全章勾結的罪證,讓皇上信你是被這二人所騙,一片赤忠義膽才上折密告。」 「讓我放了鄂海?!」富祥聞言,臉色一變,心有不甘。「我如此心機才辦了他,現在要我承認他無罪,別說我這口氣吞不了,皇上能信嗎?」 「皇上信不信是天意,你不放手就是自己找死了。」索蘇額把方法告訴他,也知道他不一定能聽得進去。「富大人,這就是我的忠告,雖是下下策,但要想全身而退,就照我的話做吧!」 「這……」富祥想想,心知他不會再有第二句話了,只好起身告辭。「富祥懂了,多謝索大人。」 待送走富祥,索蘇額的微笑才緩緩一撤。 這個富祥……剛愎自用、心眼狹窄,逮一獵物必要置之死地,他料得他必不會聽自己所言,收手以求兩和。 看來他得先為自己找後路,也為自己嫁給富家的女兒想活命的門道—— 吹口煙,索蘇額眯眯眼,決定進宮一趟。「來人!給我準備,我要進宮面見皇后——」 就在安書抵達廣州幾日後,雲南傳出了土司造反的消息。 原本安書請旨南下辦案,一是為了洗刷鄂海貪污的罪名,另一便是考量雲南土司暗藏野心,有可能在朝廷未找到新任雲貴總督之前叛亂,這才請皇上按兵不動,緊盯著雲南狀況,沒想到雲南竟真出了亂子。 安書立即與鄂海商量軍情,認為雲南情況不明,百姓們都奔逃至兩廣,如今只有穩住雲廣邊境,避免廣州陷入動亂才是當務之急。 幸好皇上亦來軍令,已命費揚古率兵南下,並急調兩江與湖廣兩總督帳下罪靠近兩廣的兵馬供他差遣,這才讓安書吃了一粒定心丸。 與鄂海討論完畢軍務已是深夜,他回到房裡,才看見無瑕仍醒著,正在等他。 「無瑕,怎麼沒先睡?」 「聽說雲南土司作亂,你跟鄂大人都要前去平亂,我睡不著。」她柔眉緊顰,小臉上充滿對他的掛心。「我雖然沒有遇過戰爭,可是想到戰場上刀光血影的樣子,一定很危險,我只要一想到你要去那種地方,就坐立不安,睡也睡不著。」 她知道他有武功,可是從來不知道他的武功算不算高強;她知道他在繪畫上的天分,可不知道他對運籌帷幄是不是也有經驗……如今他要去戰場,她怎麼能不為他擔心? 「不用擔心,朝廷調來的兵馬馬上就會到,皇上也命舅舅前來幫我,相信這場戰事可以很快平定。」 她因他的話而放柔緊皺的細眉,微微展笑。「既然這樣,我就放心多了。四爺,我相信你,你也一定能平安凱旋回來。」 接著,她也拿出今日趕工做出來的平安符袋,上邊佈滿她繡的卍字與蝙蝠紋圖樣,寓意「萬事變福」,內則放有她昨日與鄂夫人一起去廣州香火最盛的廟宇「靈通寺」求來的平安符,將之交予給他。 「鄂夫人說了,每當家裡稍有病厄,她都會上靈通寺祈福,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所以我也誠心去求拜,你帶上這個平安符,一定能平安無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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