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水渝 > 打造完美女人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你又讓我耳目一新了,鄭頤人。」吳妍熏欣賞地笑著。「先是名設計師『可妮』的衣服,然後包下整間餐廳,只留下一張桌子,燭光、音樂、鮮花,還有特別的氣氛……不大像是你。」

  「怎樣的我才是你心目中的我呢?」鄭頤人開懷地笑著。「我有一直讓你不厭倦的本事!」

  是呀……初次見面那毛躁的感覺彷佛只是假像,他的大而化之只是一種表像,處理事情比誰都圓滑,學習能力也非常的強。在每一個輕鬆的玩笑間,都包裹著他想表達的真心話。

  葉夜的事情、她的衣服、後臺緊急缺人時的臨陣上場;每一次的親昵稱呼、觸碰,甚至大膽的告白方式,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不是單純的玩笑。

  「你的確很難讓人厭倦。」吳妍熏淺笑著,紅唇美躡地咬起。「不過倒是有讓人心煩的本事!」

  「只讓你心煩!」鄭頤人挑高了眉,自信滿滿地舉起酒杯。

  吳妍熏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也舉杯與鄭頤人相敬,再輕輕地啜飲著。真糟!今晚除了夜色與滿月外,竟然還多了會使人亂性的酒啊!

  服務生開始陸續上著色拉、湯、麵包。或許是氣氛太過優雅浪漫,所以他們兩人的舉止也優雅起來,吃飯喝酒、喝酒吃飯,時間都在歡笑聲中度過。

  不過,時間越是流逝,吳妍熏就益發緊張,她一顆心跳得好快,冷汗也不停地冒。

  好不容易用餐完畢,桌上只剩甜點與美酒之際,鄭頤人突然又一臉神秘地看向吳妍熏,向後方的服務生點了一下頭。

  「你的花樣怎麼那麼多啊?」吳妍熏帶著期待的語氣,不忘調侃他一下。「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鄭頤人才不說呢!他聳了聳肩,突然間音樂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小提琴聲。吳妍熏驚訝地看向鄭頤人的後方,一行三個人緩緩地走了過來,一人奏小提琴、一人拿手風琴、一人吹口琴,轉瞬間就站到他們的旁邊。

  天!吳妍熏欣喜地睜大眼睛,笑得合不攏嘴,一臉驚奇地看向鄭頤人。他怎麼會花這麼多的心血與精神……還有哪來的錢做這些事情呢?純粹是為了讓她開心嗎?吳妍熏微紅著臉,聽著小樂隊奏著曲子。

  「知道是什麼曲子嗎?」鄭頤人突然站起了身。

  「BECAUSE I LOVE YOU。」膾炙人口的英文曲子,想不知道都很難。

  鄭頤人朝著她走來,樂隊很識相地退了一步;而下一刻,宏亮的歌聲便從鄭頤人喉間而出,他和著樂隊,親自為吳妍熏獻上他的真心。

  「你……」吳妍熏抬起頭,燭火搖曳著,叫她看不清鄭頤人的臉。

  鄭頤人拉起了她,領著她到一邊去;而樂隊依然環繞著他們演奏著。鄭頤人深情款款的歌聲未曾稍歇。

  鄭頤人摟著吳妍熏的腰際,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輕柔地跳起慢舞來。說是舞也不算,他們只是跟著音樂的節拍輕柔地移動著罷了。吳妍熏想避開鄭頤人過於炙熱的眼神,他卻抬起她的下巴,仔細地凝視著她。

  一直等到音樂停下來,吳妍熏都還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她的心跳得太快,如果不好好控制,她怕自己會不能呼吸了。

  樂隊撤走了,服務生也離開了,鄭頤人回桌上拿過兩杯酒,交到吳妍熏手上。

  「我猜你現在應該很陶醉。」鄭頤人一手握酒、一手懷美人。

  「我猜你……很常用這種招數拐妹妹喔!」吳妍熏紅透了臉,依賴著鄭頤人的氣息。「有哪個女人能不陶醉?」

  「我這是用來專門對付……」鄭頤人把水晶杯擊上吳妍熏的杯子,「不跟人共進晚餐的女人!」

  「討厭!」吳妍熏嬌噴著,好氣又好笑地嘟起了嘴。

  「不這樣,怎麼能讓你開心?我希望你永遠都開開心心、幸福快樂!」鄭頤人用力摟緊了吳妍熏。「所以呢,考不考慮嫁給我?」

  「……」吳妍熏突然沉默下來,他……真的有娶她的決心嗎?

  「我……並不值得你這樣愛著。」吳妍熏推開了鄭頤人。「你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

  「值不值得是由我來決定的。」鄭頤人說話的語氣非常肯定,而且絲毫不容質疑。

  「是嗎?」吳妍熏苦笑了一下,眼尾瞄著他。「那我們來證明吧!」

  「證明?」鄭頤人皺起了眉,他感覺到吳妍熏又把初認識的牆築了起來。

  「我要主動──」吳妍熏直了身子,與鄭頤人面對面。「告訴你,我右臉頰的秘密。」

  那是他一直等著的──等著吳妍熏能夠把她的一切讓他明瞭,甚至是她最忌諱的秘密,與他一起分享,這樣子他們才能一起再走下去。

  吳妍熏凝視著鄭頤人,他也正凝視著她,這份微妙的平衡裡充斥著異常的安靜,誰也沒有開口,他們都在等待。

  終於,吳妍熏緩緩地把右手抬了起來,纖指伸入右臉頰的發緣、她的手在顫抖著,在心裡做好最壞的打算。她的臉迎著月光,當年的事再度如跑馬燈般展開。

  唰的,她掀開了頭髮。

  吳妍熏眼裡只見到鄭頤人詫異的雙眼、微顫了一下身子,接著在她聽到他的聲音前,她先聽見了水晶杯的碎裂音。

  「GOD!」某種顫抖、恐懼的聲音,從鄭頤人喉間發出。

  吳妍熏低垂著眼眸,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手、地板上的碎片,以及仍在蔓延的酒精,耳朵聽到他帶著驚恐的聲音。再抬起頭來時,她看見了他緊皺的眉頭,以及有些作嘔的神情。

  啊……下一刻,鄭頤人無法自製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天哪!他曾經設想過各種可能的情況,但就是沒有那麼糟!他在基金會那麼久,也沒有見過如此糟的傷痕……不,嚴格說起來,那已經不是傷痕了,那根本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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