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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是嗎?”辛皓楷推了下眼鏡。“有一種人也很痛苦,就是不想醉,卻天天醉的人。”

  “現在是怎麼樣?繞口令嗎?”冷向鎧還能露出淡淡的微笑。仰首,再幹掉一杯。

  “還能開玩笑,實在不怎麼像一個失意人。”嘖!

  “我喝酒了,不是嗎?”冷向鎧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再拿酒瓶來倒滿。

  “但是,你並沒有去處理你的問題,不是嗎?”辛皓楷一針見血地說道。

  冷向鎧搖了搖杯裡的酒液,眼神黯然地閃了下,又淡淡啜了一口酒,沒回話。

  “依你的個性,世上沒什麼事能讓你一直逃避下去,你也不是那麼懦弱的人,事情發生了,你只會想去解決,就算逃避,也只,是一時,不會是永遠。”

  “這個口吻,有像神父。”冷向鎧要笑不笑地打趣。

  “鎧,沒那麼像,就別扮那個樣。你天天住公司,活像個工作狂,可是,你的難題似乎還沒解決吧?”這傢伙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辛皓楷真懷疑自己受託采這一趟,是不是很多餘?

  “你有什麼好建議?”冷向鎧俊眉一挑。

  “你認為失戀踉愛上自己的哥哥,哪一種結果比較慘?”

  “什麼爛問題I”冷向鎧拿過酒瓶,再替自己倒一杯。

  辛皓楷緩緩地開口:“基於醫生的立場,在你不能自欺欺人的情況下,我只有兩個處方可以開給你。一種,是讓喬蜜知道真相;另一種,是你幹跪拋棄喬蜜,分開了,伯父與伯母永遠不再重逢,瞞住這一切。”但其實,辛皓楷並不覺得第二個方法是個好方法。

  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回能夠避開,誰知道他們不會在哪一天又遇上?

  他看得出采,要冷向鎧忘記喬蜜,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冷向鎧表情不變,只是緩緩啜著酒。

  “我不是兩性專家,只是個外科醫生。依照我的專長來論,如果身體有某個器官潰爛了,不是盡力醫治,就是開刀切除;短暫又痛苦的一刀,總比慢慢潰爛,到最後不得不放棄整個器官來得好。”真不愧是外科醫生,三句不離本行。

  “要割那一刀,也得要你的手術刀夠利才行。”冷向鎧澀澀地道。

  就這句話,辛皓楷知道其實冷向鎧早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是捨不得讓喬蜜傷心而已;可是這件事卻不得不做。

  愛情哪,連鎧這樣的男人也不得不屈膝,真是可怕的絕症1

  鎧……真的不在公司。

  去中亞等不到冷向鎧的喬蜜一個人回家,心情很低落,她抱著抱枕,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梁秘書說,鎧稍早前還在公司,只不過他跟豐皓楷出去了,並且交代今天不會再進公司,而他……並沒有出差的行程。

  她問阿東,阿東一臉為難,只承認了他的確沒有出差,於是她也不再問。她想,那一定是冷向鎧要他這麼說的。

  可是為什麼?

  “鎧……”喬蜜很難過,理在抱枕裡的臉,淚珠一顆一顆溢出眼眶。

  她好想、好想他……

  就這樣哭著、想著,埋在沙發裡,她不知不覺倦睡了去,連夜深了,公寓的門被打開了、又關上,她都沒發現。

  冷向鎧無聲地走進來,靠在面對她的電視櫃旁,靜靜地望著她,克制著將她摟入懷中的強烈欲望。

  才幾天而已,她憔悴了很多,她臉上明顯的淚痕,讓冷向鎧的心陣陣揪疼。

  夜色昏暗,一股淡淡的酒味飄散在空氣中。

  忽然,入夢的淚顏不安地顫動,她蕩然驚醒,直覺抬起頭。

  “鎧?”

  他只是看著她,沒有開口。

  喬蜜揉揉眼,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

  “你……你回來了?”她伸下原本縮在沙發上的腳,想要走向他。

  “我回來跟你說清楚。”

  他淡淡的語氣讓喬蜜聽的一愣,起身的動作乍停。

  “說……說清楚?”

  冷向鎧表情淡漠地別開臉,望向窗口。

  “明天,我會讓阿東帶你去看幾棟房子,如果你喜歡哪一棟,就告訴阿東,他會幫你搬家。”

  “搬家?”喬蜜心一顫。

  他的語氣……絕不是他們兩個一起搬,而是……她一個人?

  他的意思是……

  “或者,你喜歡這裡,那我就把這棟公寓送給你。”他又說道。

  “為什麼?”喬蜜不懂。

  “需要什麼,你只要告訴阿東一聲,他會幫你辦好。”他又接著道。

  “我不要阿東!”喬蜜低叫。“我只要你。”

  “我們到此為止。”他維持淡淡的聲調,側過身,讓臉孔隱人黑暗裡。

  喬蜜一震。臉色瞬間劇白。

  心,一抽一抽著疼痛,淚水湧進眼裡,讓視線變得模糊,她還是執意望著他,一眨也不眨。

  “分手,是嗎?”她好困難才擠得出聲音。

  “是。”他簡單地點頭。

  喬蜜心裡又是重重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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