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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擔心什麼?」他還是繃著臉。

  早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偏偏她真的不聽話,這麼輕忽自己的安危,讓他無法不生氣。

  「他……他要傷害你……我、我怕你受傷……」

  所以她就沖出來?方長武瞪著她。

  「如果我真的有危險,你這樣跑出來就救得了我嗎?!」

  「我知道我不像你那麼有本事,本來就救不了你。」她抬起頭。「可是.我寧願跟你一起受傷,也不要眼睜睜看著你受傷卻什麼都不做。」

  她的眼神太直接、太無偽,瞅著他的神情含著深深的感情,方長武一震,連忙別開眼。

  「你應該以你自己的安危為第一考量,你別忘記,找留在司徒家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你。」

  他又躲開她的視線了。不過沒關係,她絕對會再接再厲。

  「我沒忘,而且我也確定,你一定可以保護我。」司徒豔依然看著他,不被他的逃避打倒。

  方長武皺了下眉。

  「下次,如果你再這麼做,以後我絕不再帶你出門。」他威脅。

  「武哥……」她不依的低叫。

  「不行,沒得商量。」他狠心地道。

  司徒豔嘟起唇,一副委屈欲哭的模樣惹人心疼不已。

  方長武強迫自己別開眼不要看她,不然他一定會心軟。

  「你不理我了……」她呼息一抽、一抽的。聲音合著濃濃的哽咽,方長武不得不回過頭。

  「豔兒,這是為你好。」為什麼她就不能體諒——下他擔心她的心情呢?

  「我不要!」

  「豔兒,你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我怎麼向你爹交代?」

  「如果安全的意思就是代表離你愈來愈遠,那我不要安全;我只要武哥在身邊,永遠不分開。」她孩子氣的抱住他。

  「豔兒!」他避著她親近的舉動。「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道理。」

  「如果長大了就必須和你保持距離,那我不要長大。」她任性地道。

  「人不可能永遠都不是大,你會成長,我會老。」

  「你才不老!」她抗議。

  是嗎?他長她八歲,她今年十八,而他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小老頭兒了。

  「我不管你的年齡多大,我的年紀多大,我不要你離我遠遠的。武哥,你為什麼要避開我?你以前不會這樣的。」難道長大,就代表得和他分開嗎?

  她沒有變,她相信他也沒有變;那麼,是什麼變了,讓武哥開始若有似無的疏遠她?

  方長武深深的看著她,到口的話又吞回去,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是司徒家的千金小姐,就算我是陪著你長大的人,依然不是你的親人,女孩子家,該重視自己的名譽。我們不適合太過親近。」

  「那些禮教世俗觀念,大部分都是用來方便男人、限制女人的,我才不要理。」又是禮教,嗟!

  「就算你不理,也不要刻意違反。」方長武正色說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武哥,」她拉住他。「那——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你是小姐。」他只是她的護衛,沒有資格生她的氣。

  「你不原諒我,我們就不回去。」她站在原地不動。「武哥,不要以身份來疏遠我,如果你討厭我,可以直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外人、當成護衛看待。」他……他是她最重視的人,他不明白嗎?

  方長武頓了下,終於回過頭。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嗯。」她忙不迭點頭,知道這是武哥軟化的跡象。

  「答應我的事,要做到;不要欺騙我、也不要敷衍我。」

  她遲疑了下,才慎重的點點頭。「我保證,以後答應你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再違背,可是,你也不能要我保證我做不到的事。」

  「可以。」

  「以後都叫我『豔兒』,不要再稱我為『五小姐』,我不愛那種稱呼。」聽他那麼叫她,就好像他們相隔很遠很遠,她不要。

  見他遲疑,她又道:「我答應了你一件事,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才公平,對吧?」

  「好吧。」方長武只好點點頭。

  司徒豔勾住他的手臂,對他一笑。

  「現在,我們回去吧。」

  對她的舉動,方長武又皺了下眉,但終究沒說什麼的任由她去。

  她依賴他,是……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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