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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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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芸生硬是在疾風穀留著不走。 任大哥既然容得下別人,就不應該再將自己拒於千里之外;她沒經過任風行的同意便決定待下來。 “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那我們要吃什麼?!”大廳裡,焰珂不滿的炮火直轟向任風行, 還以為疾風穀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哩!結果,是很特別沒錯,特別到山谷之中只此一家、別無人居,什麼東西也沒有。 傍晚時分,任風行要焰珂去做飯的時候,她才發現,穀裡什麼東西也沒有,那還做什麼飯呀! 朱芸生在門外也聽見了。任大哥高傲不群,不可能讓任何人在他面前那麼囂張;她等著任大哥動手整治人,但——沒有! “難不成你還想吃乾糧?”任風行涼涼的反問道。 “有乾糧吃總比餓死好,”焰珂理直氣壯的答道:“不管,你要想辦法,這裡是你家,你應該找得出東西來當食物的。” “找尋食物,應該是隨從伺候主人的本分吧?”他挑著眉提醒。 “讓隨從餓死,也不是主人應該做的事,”她不甘示弱地道。 “這麼說,又是我的錯囉?”他的語氣裡有絲笑意。 “當、然。”她加重語氣,雙眸炯炯的迎視著他。 任風行斂眉一笑。“那麼,走吧,” “去哪裡?”她連忙跟著他往小屋的後面走。 “屋後,有一大片林子,也有一些可食的野菜,還有山裡的清泉,我們就去撿些菜、挑些水回來用吧。” “早說嘛。”還讓她為兩人的晚餐擔心半天,結果他早就想好了,分明就是故意想看她著急。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一邊走,她一邊不滿地問道。 “故意什麼?” “故意讓我著急呀!” “是嗎?”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 朱芸生無法置信的看著他們。他……真是任風行嗎? 任風行一向是冷漠的,對任何人都沒有情分,從來不會與任何人和睦相處,也最不喜歡身邊有人吵他;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能容許焰珂對他大呼小叫,甚至是當面挑釁,他也無妨? 為什麼? 朱芸生怔怔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她原以為任大哥不會對任何人和顏悅色,然而,現在他卻對另一個女人展開接納?! 半個時辰後,任風行與焰珂相偕走回來,兩人各帶著一些東西;焰珂抱了一些野菜,而任風行挑著一擔水與撿了乾柴。 兩人在屋後簡陋的廚具中合力做著晚餐,任風行負責生火、控制火候,焰珂負責料理菜色及指揮;朱芸生就這麼看著他們忙來忙去,覺得自己像個介入者。 最後一道青菜端上桌,焰珂轉頭面向任風行。 “就算不好吃,也不准你吐出來,知道嗎?”先下手為強,她一向光明磊落,所以決定先威脅他。 在宮裡,吃食這方面的事自然有專人負責,焰珂是很少動手的,不過幸好有一陣子她們四個太過無聊,於是跑去和大廚學了一些基本料理的煮食方式,否則今天哪裡煮得出這些? 不過,她也只會這一點點而已,他敢嫌棄就試試看?! 任風行走到桌旁,仔細看著上頭擺出來還不算差的四菜一湯,還真有些屬於尋常人家的飯菜香;沒想到她會做菜。 他故意面帶為難的問道:“如果味道不對呢?” “吞下去。”她宣佈。 “太強人所難了。”他很正經地道,可是眼裡卻有絲笑意。 “你要是覺得不好吃,下一餐你自己煮。” 瞧她說的理所當然,態度也很認真,任風行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可以坐下了嗎?”他詢問道,貪看她充滿生命力與恣意的神情,不太想真的開罪自己的小隨從。 “當然可以。”她點點頭,兩人同時坐下;意思意思的為主人添了飯,她送到他面前。 “難得你這麼自動。”他還以為,她使喚他已成習慣了呢, “我怕對你不好,你就不教我那個飛簷的絕妙輕功了。”她笑的格外甜蜜。 “原來是另有所圖。”他為之失笑。 “那當然。”她一點也不慚愧地道。等他四道菜各吃一口後,連忙又問:“怎麼樣,好吃嗎?” “嗯……”他故作沉吟,然後在她變臉前說道:“還不錯。” “還不錯要想那麼久?”她不滿的嚷。 他笑了出來。“難得看你會做一件事,以後的三餐就交給你了。” 這是變相在稱讚她煮的不錯吃嗎?她斜睨著他。 “直接稱讚我,你會少塊肉嗎?”對他的吝嗇,她皺著鼻子表示不以為然。 任風行但笑不語。他沒有與人談笑、戲言的習慣,但有時候卻會忍不住逗逗她,看到她生動面精采的反應,心情便會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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