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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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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家的習慣,一向是共同用膳,不造成下人重複送早膳的麻煩。而回來的秋寒星第一天就誤了早膳時間才出現。 一進大廳,在場三人都在等他們。 「星兒,才出去沒幾年,你已經忘了莊裡的作息嗎?」秋正堂不太高興地問。 在場三人,怎麼算都是寒星的長輩,而他居然讓他們等,並且臉上毫無愧色。看來這幾年江湖的歷練,只讓他更不懂得如何尊重別人,對他為人處世應有的圓融態度,一點幫助都沒有。 「爹,讓你等是孩兒不對。不過,若不是一早琤兒便在默寒居裡受到不明人士攻擊,我和琤兒也不會遲到。」秋寒星輕描淡寫地回道,先拉出椅子扶著風琤落坐後自己才坐下。 「有人攻擊風姑娘?」秋正堂皺起眉,「這是怎麼回事?」敢潛進秋悟山莊殺人,未免太不將秋悟山莊放在眼裡。 「我也不知道。」秋寒星聳了聳肩。 「風姑娘可有與人結怨?」秋正堂直接想到的,就是尋仇。 「琤兒初出江湖就被我帶了回來,連失明都是因為我,可想而知,那個人的對象是我,只不過眼睛看不見的琤兒比我好對付多了,所以才會挑上琤兒。」寒星一邊說,一邊照料著風琤的飲食。 「只不過,爹,咱們秋悟山莊的門禁何時變得這麼容易被人潛進,早知如此,我還不如不回來。」 「風姑娘可有受傷?」秋正堂關心地問道。 「爹,如果她受傷,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秋寒星淡道,「我想,山莊的戒備有重新打理的必要。」 「是我的錯。」邵鎧主動道,「從今天開始,我會加強莊內守衛人員,不讓外人再有機會潛進。」 「只怕是家賊難防。」秋寒星一句話令在場三人臉色微變。 「星兒,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秋正堂嚴肅地問。 「沒什麼。」秋寒星揮了揮手,「琤兒的安危我自會注意,就請邵總管不必多費心,只要做好分內事即可。」 不太和絡的早膳氣氛,他還不如帶琤兒出去走走。秋寒星見風琤用過早膳,便扶著她站了起來。 「星兒,將話說清楚。」秋正堂沉了聲。 「沒什麼好說的。」寒星淡然回答道,「今天早上那個蒙面人逃了,不過我相信他還會有下一步動作。爹你自己也請小心。」 留下這麼一句話,兩人便相偕著離開眾人的視線。 風琤知道他們離開了山莊,策著馬,她沒問他要去哪裡,心裡想著另一件事。 「你——很討厭胭夫人還有她的兄長,他們就是讓你不惜離家的原因嗎?」她猜測道。 「何以見得?」他眉一挑。 顧慮到她看不見,所以他不將馬兒的速度加的太快,風琤側坐著摟著他的腰,兩人以平緩的速度前進。 「因為你表現的厭惡太過明顯。」每一次邵鎧和胭夫人在場的時候,他的言辭就特別犀利。 「是,也不是。」最後,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才道,「真正讓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爹續弦這件事。」 續弦?風琤心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 忽然,馬兒停下來了,風琤順著他的手勢滑下馬。 「這裡是……」聞得到很濃的青草味道與淡淡的花香。 「這裡是我娘的墳。」他放開了她,單獨走向前,清除著墳前的小雜草。 風琤依著蟋蟀的聲音走向前。 「你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很善良,這點和你很像。以前的秋悟山莊是長安城有名的慈善人家,夫妻恩愛、一家和睦,山莊上上下下一條心。但現在,只剩下一堆臆測和仗勢欺人的惡名。」他淡淡地道。 「寒星……」 「六年前,邵鎧和他妹妹落難到長安,是我娘將他們救回來,還收留他們,讓流離失所的他們有個安身之地。後來,我娘得了病,我爹曾經立誓此生不再娶,可他卻在娘去世後不到百日續弦。」 他語氣頓了頓,拔完雜草後站了起來:「我認為,每個人都只有一顆心,給了一個人,就不能再有另外一個人,這是我對感情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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