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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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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受手掌傳來的溫暖,她緊皺的眉頭變松了,蒼白的面容不再充滿不安。 南天仇無聲低歎,以布巾輕輕擦拭她身上散出的汗水。 當他回來時,發現她凍昏在馬車旁,差點嚇得連魂都沒了。在發現她還有呼息後,顧不得驚嚇,只能快速將她移人洞窟之內,先以內功替她趨寒,等她身上的體溫漸漸回升後,再將她實人溫水池裡,一會兒後再抱起。 他不過是離開一下下,她就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這叫他怎麼能放心走得開? 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讓別人不要這麼為她擔心? 堂堂雲流宮朱雀堂主,隨便一跺腳都可以形成一股強震,弄得江湖上人心惶惶,現在卻拿一個小女人沒轍。他自嘲一笑。 原本,他打算醫好她的傷後,就如她所願地離開,但現在顯然做不到了。在見識過他才離開一下下所產生的後遺症,他很明白自己是走不開了。 也許,等有一天,他被她的態度傷得徹徹底底後,他才能夠真正狠下心,遠遠離開她。 此刻,他也終於有些明白,當初藍鐳既深愛水玥,卻無法原諒她的背叛時,那種心痛的感覺。 愛有多深,所受到傷害也就有多深。他從來都不以為自己是脆弱的,現在才知道,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一樣脆弱,也會有心痛到受不住的時候。 「南天仇?」她眨著眼,睜開,神情有些迷蒙。 「是我。」 「我在做夢吧?」她忽然一笑,南天仇幾乎震愣在當場。 他從沒有見她笑過,就連勉強地露出笑容也沒有,然而現在,她卻突然笑了!雖然飄飄忽忽,卻真的笑了。 「沒有,你不是在做夢。」他緊握她的手,直覺有些不對。 「我不要醒哦……」 她輕聲地道,有些任性。 「我要一直在夢裡,不要醒來又一個人孤孤單單;不要想以前的事、不要報仇……好累。」 「你可以不要報仇。」他安撫。「不管你有沒有醒來,沒人會逼你做任何事。」 「那你呢?」她望著他。「你會離開嗎?」 「不會。」他很肯定。 「真的?」 「真的。」他點頭,他絕不會騙她。 她滿足地一笑,疲倦地又閉上眼。「我好累……」 「放心睡,我會陪著你,不會離開。」他保證。 「嗯。」她輕歎一聲,又睡著了。 南天仇將她整個人裡進柔軟的大衣裡,放在溫暖的石臺上,然後自己也跳上去坐好,再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一手仍握著她的。 難怪有人說情關難過,看來,他註定也要敗在情字上頭了。但至少,他終於聽見一次她的真心,她並不希望他離開。 如果這是他的情劫,那麼,他輸得——心甘情願。 極熱的內傷,加上受寒的凍傷,冷熱交迫,如果是一般大夫,早就束手無策了,但南天仇仍是盡力醫治。 利用洞窟內部的溫泉,和溫泉流出後,在洞口因為遇上冬天、泉水變冷後自然形成的冷泉交替泡浴,再加上他不時輸送真氣給她、又不眠不休地悉心配藥、照顧,在時昏時醒三天后,她的傷況終於穩定.不再有生命危險。 眼見她胸口上的掌印消褪的幾乎看不見,南天仇總算能放下心中大石。端著煎好的藥回到洞裡,算算時間,她應該快醒來了。 想想,自從相遇開始,他守在她病床旁,好像快成習慣了! 「唔……」她輕歎了聲,緩緩張開眼。 南天仇沒有回應,只是看著她,眼神由懷疑到確定。 「你……」昏睡了太久,一時之間,她有點弄不清現在是不是夢,而她記得的那些事,是真的、還是做夢。「我……」 「趁熱,先喝藥。」他扶她坐起來,拿藥出喂入她嘴裡;蕭羽很順從地喝下。 「你……沒有走?」 「你希望我走?」他猜測。 「沒有。」她連忙搖頭,遲疑地問:「可是,你明明不見了。」那種見不著他的心慌,不是做夢。 「我只是去附近采藥。」他解釋。「這裡有一些藥材是罕有的,對你的傷有絕對的幫助。」 因為距離有點遠,所以他回來晚了。 「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她心安了些。 「我說過,我救人不會只救一半,如果我要走,會等醫好你的傷再走。」他保留地回應,有點弄不清她現在的心思。 「你要走?!」她心一緊。 她不再冷漠的語氣,令南天仇凝起眉。 「如果是呢?」 閉了下眼,蕭羽別開臉,搖著頭。「那、那就、走啊!」 「你不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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