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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驚嚇了下,幾乎同時坐起身,那道人影背著光,面貌看不真切,她只能睜著雙眼,戒備地盯著來人。

  來人沒進馬車,事實上,他是坐在馬車前的坐板上,掀開簾子,不過是他背過身的一個動作。

  “你——”她慢慢想起來昏迷前的事。

  “司徒湘。”他面無表情,低沉地直接吐出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誰!?”她低呼,雙手更緊捉住自己胸前的衣襟,這才發現,她的紅色嫁衣早已不見,身上僅著中衣。

  他……難道是他!?

  可怕的聯想瞬間刷白了面色,她驚慌又蒼白地望向他。

  “你……我的衣服……”

  “那身嫁衣,礙眼。”他的語音依舊低沉,簡短的答案擺明瞭嫁衣就是他脫掉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低叫,眼眶迅速染紅,眼角含著淚珠,雙眸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瞪著他。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他輕描淡寫,仿佛那是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事。

  司徒湘低顫地問:“你……你有沒有……有沒有對我……”想知道的答案太過難堪,她根本問不出口。

  “你是要問我,有沒有輕薄你嗎?”他代她接了下去。

  “你……”她咬著下唇,神情有些難堪的羞辱。

  他談笑,卻完全聽不出笑意。

  “我對睡著的女人沒有興趣。”他半轉開臉,“如果我想要你的身子,會是在你清醒的情況下,不會讓你的初夜失的不明不白。”

  他大膽而無禮的話讓她倒抽口氣。

  “你無恥!”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分,如果你夠聰明,最好別惹怒我。”他淡淡地警告。

  司徒湘深吸口氣,沒受到侵犯的答案讓她的心安定了一些,但她仍是不安全的,她勉強定下心神。

  “你是誰?為什麼要劫走我?”

  他沒有回答。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的面孔也愈來愈看不真切、愈來愈沉黯。

  “你……你回答我!”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明白,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沒有怨言相向,只是這種沒溫度的冷言冷語,就夠叫司徒湘忐忑不安。

  而他沒理會她驚慌不定的表情,只是順手將車簾放下,駕著馬車再度往前進。

  車簾一放下,馬車裡立刻一片黑暗,司徒湘沒敢再繼續追問,因為她不知道,萬一惹怒了這個男人,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

  懷著滿心的惶然無措,司徒織只能坐在馬車裡,任馬車將她載向不知名地方。

  約莫再走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天色已成一片黑暗,司徒湘猜不出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

  馬車停下來,車簾再度被拉開。

  “下來吧。”將車簾掛上鉤,他將馬匹牽到一旁去吃草。

  見他梢微走開,司徒湘這才敢下馬車,但沒有踏腳板,她深吸口氣,小心地跳下馬車,落地時還顛簸了下。

  他不知何時竟動到她身邊,在她站不穩的時候扶住她。

  司徒湘一站穩,立刻退開兩步遠。

  可是,是他扶她站好的,她……

  “謝——一謝。”良好的教養使她無法受人幫助而不置一詞,所以她還是開口道謝了。

  “不必謝我。”他表情依舊冷淡。“我只是不希望你跌傷了.造成我的麻煩。”說完,他轉身往不遠的一處獵戶走去。

  這人講話怎麼那麼傷人?

  司徒湘咬了咬下唇,四周是一片黑暗,前不著村、後不見店,她不知道這是哪裡,除了跟著他,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見他不斷走遠,她只好跛著腳慢慢跟上去。

  等她走那戶看來廢棄已久的獵戶門口時,他已經清完屋裡大部分的灰塵,屋裡的擺設相當簡陋,連個像樣的桌子、椅子都沒有,但至少他們有地方可以坐、可以睡了。

  撿了屋裡蒙塵已久的乾柴,他很快的生起火,讓火光照亮四周,然後才望向仍然站在門口的她。

  “進來。”他命令。

  司徒湘依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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