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藥田出貴妻·下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如果真要懲處她,她是沒什麼怨言,可她這三位庶姊純屬無妄之災,她實在過意不去。「皇后冤枉啊,冤枉!這一定是有人對玉兒的舞衣動了手腳,否則整件舞衣怎麼會在跳舞時四分五裂,請皇后娘娘明察,皇上,妾身的女兒冤枉啊!」餘寶珠連忙扯著嗓子大聲為女兒喊冤。

  她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借著這次宮宴才從佛堂裡被放出來,卻遇上女兒舞衣碎成一地,嬌軀全被人看光、當眾出醜這種事,要知道,這回兩姊妹一個彈琴、一個跳舞,這主意可是她出的啊,她實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管是否真有人在舞衣上動手腳,宮宴之上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輕佻之事仍不可原諒,餘氏,你身為其母教女不嚴,你難辭其咎!」皇后怒聲下令,「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把裴府女眷一併押下去!」

  「且慢,父皇、母后,做出這般有失體統的事情只有裴府四小姐,與她其他姊妹無關,還望父皇、母后明察。」皇甫霽站起來先是朝皇帝皇后躬身一拜,接著又目帶冷厲地掃向餘氏。

  「霽兒,莫非你想替裴府等人求情?」

  「兒臣只是希望不要冤枉了其他無辜之人。」

  這時太子也站了出來,抱拳替裴府說情。「父皇、母后,兒臣也認為三弟說的有理,依兒臣之見,應先把此女押下等候調查,也預防串供,其他人並不需要收押。」

  連太子都為裴府說話,這讓皇后有些為難。

  「父皇、母后,裴大將軍長年在外保家衛國,這裴四小姐一直是由她母親親自教導,如今做出這種事來,罪責可說都是在其母身上,實在與裴大將軍及其他姊妹們無關。」皇甫霽又道。

  一直沉默的皇帝豈會看不出兩個兒子力保裴府的決心,這時發話了,「皇后,太子說的對,裴大將軍功在社稷,若為此事治大將軍之罪,恐怕會令邊關將士心寒。」

  「那依皇上您看呢?這裴府女眷破壞宮宴,淫穢宮闈這事怎麼處置?」皇后問道,好好一場宮宴被搗亂成這樣,不懲治始作俑者立立威怎麼行。

  「母后,若真要論罪,也得先治餘氏教女無方之罪,才會令她嫡親女兒做出這種有失顏面體統之事,再來論斷裴四小姐搗亂宮宴一事。」太子說道。

  「冤枉,冤枉!皇后明察,民女的舞衣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發生這種有失顏面的事,請皇后娘娘明察……」裴子玉一聽要先辦她跟她娘親,掙扎著哭吼道。

  「求皇上開恩啊,這舞衣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玉兒是冤枉的啊,這事、這事……這事一定是裴子瑜這庶女做的,是她準備參加宮宴的衣服被毀,因此挾怨報復,毀了玉兒的舞衣!」餘氏伏在地上喊冤,同時將這把火引向裴子瑜,塑造出她挾怨報復的形象,直接在眾

  人面前定了裴子瑜的罪。

  裴震天心下大怒,他知道餘氏一向看茉兒母女不順眼,可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節骨眼,餘氏竟然顛倒是非黑白,將錯推到瑜兒身上,想叫瑜兒背這黑鍋,簡直是豈有此理!

  皇后眯起銳利鳳陣,細細盯著跪在裴震天身後的裴子瑜,這女子的大名聽聞已久,這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所中意的女子,為了她,兒子煩得自己頭都快裂了。

  如若不是因為她三番兩次救了霽兒,更不求回報,她是萬不可能答應霽兒,在他父皇下旨為他賜婚前先藉故扳倒餘氏母女,唯有奪去餘寶珠一品夫人的封號降為侍妾,讓余宰相無法替女兒撐腰,皇上才有可能考慮封裴府五姨娘為平妻,讓兒子順利迎娶這六小姐為正妃。

  「裴子瑜,將軍夫人余氏指控你挾怨報復,你可有什麼話要說?」皇后的語氣明顯柔和下來。

  「民女裴子瑜見過皇上、皇后。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女入宮衣裳被毀一事,除了民女院子的人與府中許管事知道外,當時就吩咐不可外傳,待今晚宮宴過後,再請父親處置。

  「許管事向來受爹爹重用,口風十分嚴謹,不用擔心從他嘴裡聽到任何一句他人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而民女院子裡的下人,為了預防他們亂嚼舌根,至今依舊鎖在屋子裡。

  「民女只想問夫人一句,您是如何知道我衣物盡毀一事?莫不成這事是您所指使的?」裴子瑜冷冷看向余寶珠那張哭得含悲帶怨的臉。

  餘寶珠一噎,瞬間吐不出半個字。

  皇后瞄了眼那群還跪著的裴府家眷,從她們震驚的神情看來,並不知道裴子瑜的衣裳被毀一事。「可有人證可以證明你的衣裳被毀,而裴府眾人確實不知此事?」

  「回皇后娘娘,這件事芙蓉齋的水掌櫃是知情的,民女身上這套衣裳便是央求水掌櫃動員手下所有繡娘幫民女在兩個時辰內完成的,為此,民女還讓父親及幾位姊姊們等了民女近半個時辰。」

  裴震天趕緊抱拳稟明,「皇上、皇后,瑜兒衣飾被毀一事微臣並不知情,是方才聽到她說這才曉得,今日為了她姍姍來遲這事,出門前微臣還開口斥責了她一番。」

  裴震天身後的其他女兒也點頭如搗蒜,裴子英更是壯起膽子,直接揭發餘寶珠的惡行,「是啊,母親還為了此事把六妹妹狠罵了頓,六妹妹還差點被母親關進柴房,不准參加宮宴。」

  一聽到丈夫跟其他庶女這樣倒戈,餘寶珠氣得臉色發青。

  聽完他們說的話,皇后不疾不徐的問道:「是啊,餘氏,莫非這事是你所指使,否則為何整個將軍府裡只有你知道此事?」

  這芙蓉齋是兒子的產業,她這當娘的自然是知道的,一扯上芙蓉齋,她猜也猜得到整件事情始末,與餘寶珠這惡婦心存的是什麼樣的歹心壞念。

  余寶珠被皇后這麼淩厲一瞪,支吾了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捂著胸口直喘著大氣。

  見這出鬧劇也鬧得差不多了,皇甫霽再次出聲建議,「父皇、母后,這餘氏心存歹念陷害庶女這事,實屬裴大將軍的家務事,我們身為外人也不好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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