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醫妻一夫 | 上頁 下頁


  「白果,一會兒守好院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甘草跟天冬回來後就把院門上閂,還有這事要保密,除了我們知道外,其他人一句也不許透露,否則我怕會惹禍上身,記住。」

  「好的。」白果跟沉香紛紛點頭。

  「小姐,接下來呢?」說話間沉香已經將男子的衣物都給扒光,只剩下一件褻褲。

  「白果,你先出去守著院門。」紀紫心用一條細帶綁住自己的袖子,並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倒出幾顆藥丸和著溫水交給沉香,「沉香,你先喂他喝了這麻沸散。」而她自己則在男子各處傷口灑下藥粉,開始處理他身上其他傷口。「必須先取出他腰間的匕首,這匕首是倒鉤的,取出時要謹慎,否則容易造成大量出血,你喂藥後讓他側躺。」

  「小姐,他這毒……有法解嗎?」沉香擰著眉頭看著他發黑且開始發爛的傷口,擔憂地問著。

  「當然,這毒別的大夫看來是無解,可你別忘了我可是得到我爹的真傳,這毒我怎麼可能解不了,只是這裡條件差了點,過程會有些麻煩而已,放心。」談話間她已經飛快地處理好一些傷口,「沉香,你要是不想一輩子都在紀府當小廝,而是當我爹的學徒,一會兒你仔細看著我處理的手法,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聽到了嗎?」

  「好的,小姐,我會用心認真學的。」沉香表情凝重地點頭。

  「麻沸散的藥效應該已經生效了,我們開始吧。」紀紫心撐開男子的眼皮觀察了下,拿過止血布巾壓在腰間的傷口上,毫不遲疑地將插在男子體內的匕首拔出……

  寂靜的夜退去,晨曦從雕花窗櫺透進彌漫著濃濃藥味的屋內,金光如幕般籠罩著趙天祺。

  已昏迷兩天的趙天祺,因這溫暖刺眼的光芒而悠悠轉醒,雙眸疲憊乾澀地看著這沉寂的室內,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這裡是地府?

  只是身上一抽一抽的疼痛感,實實在在地告訴他,這裡不是陰曹地府而是人間,他還沒有死。

  他緩慢地移動沉重的手臂,摸著自己腰間抽痛的傷口,上頭的匕首已經被拔出,傷口也已清理,是誰救了他?

  就在他納悶之際,耳邊傳來一記門扉被推開的聲音,有人刻意放輕腳步聲往他的方向走來,緊接著一道驚喜的聲音自他上方傳來。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沉香趕緊將手中的銅盆放到一旁的桌上,睜大眼仔細看著已經清醒的趙天祺。

  開心的嗓音竄進耳裡,連同一張興奮的臉龐突然出現在他酸澀疲憊的眼前,是名年約十五歲的少年,是他救了他?

  趙天祺眨著沉重的眼皮看著眼前這名少年,吃力地想講話,嘴巴開合半晌,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疑惑地問著,「你……這位小哥,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我們家小姐救你的。」

  「你家小姐……」

  「你別急,我先去找我家小姐,告訴她你醒了。」沉香趕緊將擰好的濕毛巾放到他額頭上,交代一聲後便匆匆離去。

  廂房內再度陷入一片沉寂,趙天祺定定望著屋頂下的樑柱,落水前的畫面浮現眼前,蒼白的臉龐浮上一絲悲痛。

  那匕首讓他全身功力盡失,無力反擊,最後只能墜入江中,任由湍急的水將他沖往下游。

  而將那把匕首刺入他腰間的人竟然是他……

  趙天祺沉痛的閉上眼,那是他怎麼也意料不到的人……

  不一會兒,半掩的門扉再度被推開,幾道匆匆奔進屋內的腳步聲,和急切卻溫和的嗓音傳進他耳中。

  「太好了,你真的醒了,我還以為你得到午後才能醒來。」

  趙天祺緩緩睜開眼,看見眼前這名牽著一名粉妝玉琢的小男孩,睜著一雙晶亮大眼定定看著他的姑娘,不待他反應,她已經拿下他額頭上降溫的布巾,另一手探向他的額頭。

  趙天祺微睜著沉重的眼皮,看著貼在他額間的雪白柔荑,手心傳來的溫暖讓他感到有些熟悉,昏迷期間他總感覺到有一抹溫暖的觸感,跟這觸感很像,讓他十分安心,會是她嗎?

  片刻,紀紫心松了口氣,「不錯、不錯,你人醒了,高燒也退了,總算可以放心,否則再這樣燒下去,腦子都要燒壞了。」

  男子這兩天發著高燒,讓她一點也不敢大意,生怕有什麼突發狀況,萬一他不幸死在這裡,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跟方丈解釋,現在退燒了總算可以放心。

  他努力地自喉嚨裡勉強發出乾啞的聲音,滿是歉意的說:「讓姑娘擔心了。」

  「不用跟我道歉,受傷也不是你願意的。」紀紫心擺擺手,同時將煨在小泥爐裡的湯藥倒出。「既然醒了,就先喝藥吧。」

  趙天祺吃力地想坐起身子,紀紫心見狀連忙阻止,「你不要出力,讓沉香來就好,出力不當,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又會裂開,沉香你過來扶這位公子坐起身。」

  「大哥哥,你別亂動,讓沉香來就好,要不然流血會痛痛。」紀子翌趴到床榻邊,奶聲奶氣地學著紀紫心說話。

  「公子,我來就好,你別出力,要是姿勢不對,就會像我們小姐說的,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要裂開了。」沉香向前將趙天祺扶起,小心地將一顆枕頭塞到他後背,讓他靠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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