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藥妻醫貴夫·上 | 上頁 下頁


  繞過燒毀的廢墟來到廚房,四處翻動著,發現好多食物都因為高溫成了焦炭,壓根不能吃,看來今兒個得挨餓了。

  她皺了皺鼻頭,不死心的翻找牆角那幾個甕,其中有一個甕像是新的,被放在最裡面,像是怕人發現似的遮掩得很好,她好奇的將那甕抱起,打算看看裡頭有什麼好料,突然,腳像是踩到了什麼?

  她彎身看了眼腳上踩的東西——是一塊刻著火焰圖案、漆著金漆的黑色木牌。疑惑的撿起,看著木牌上的圖紋,只覺得這玩意長得很像電視劇上常演的那種某個門派還是家族的令牌。

  想想,王大嬸一個鄉野村姑,怎麼可能加入什麼門派,更不會像是什麼大家族的人,所以那只有一個可能,是那兩個男人掉的!

  虞婧隨手將這令牌收起,將那陶甕放到地上打開,一打開卻差點閃瞎了她的眼,裡面竟是滿滿一罐閃亮的銀子。

  王大嬸怎麼會有這些銀子?對了,這些應該是符蓉的買命錢。她將銀子倒出,果然不多不少,剛好一百兩銀子。

  這王大嬸有命拿這些銀兩,卻沒命花,鳥為食亡人為財亡,真是最諷刺且最真實的寫照。

  她又在廚房裡翻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可以吃的東西,全部的食物都燒成木炭,她只好洩氣的抱著那一甕銀子,想著自己此後該何去何從?

  腦中靈光一閃,對了,還有符蓉的家啊。

  自從穿越到符蓉這具身子後,為了裝神弄鬼嚇王大嬸母女,她也不敢回去,怕被發現符蓉沒死;現在王大嬸母女死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

  只是虞婧萬萬沒有想到,符蓉的家真的只能以家徒四壁來形容,前廳裡只有一張缺角的桌子和一張矮凳,其它什麼家具都沒有。房間裡更沒有什麼家當,她搜索一下符蓉的記憶,鋪蓋、衣物那些好像是放在王大嬸家,也不是多好的料子,虧得如今是盛夏,半夜不要熱得睡不著覺就好,厚點的衣物及被子還不需要,要不然她就算沒被淹死,後來也要凍死在外頭。

  她推開頹敗殘破、搖搖晃晃的後門,想看看後院會不會種些東西,符蓉的記憶中,偶爾她也會來澆澆水什麼的……一看,又是滿滿濃濃的失望,什麼都沒有,連地瓜葉都沒有,有的只是茂盛的雜草。

  她好想對天哀嚎,問問這符蓉,她這十六年來是怎麼過的?

  等等,那些茂盛的雜草好像不是雜草,而是草藥,還是很珍貴的那一種草藥!

  她將那甕銀子放到一旁,撥開茂密雜亂的枝葉,仔細查看,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她的老天爺,這些全都是很珍貴又難以栽種的草藥啊!

  她愈看愈驚喜,這裡的每一株草藥少說都已經種上十幾年,應該是符蓉的娘或爹在的時候栽種的,不管是誰種的,現在這些草藥到哪裡都可以賣上好價錢。

  符蓉這笨姑娘居然不知道自家有寶,這些草藥隨便一株都可以讓她一年半載不再挨餓,更不會被王大嬸這樣虐待,早點脫離那對母女,說不定如今也不會死於非命。

  看著後院這滿滿的草藥,虞婧當下作出一個決定——她決定把這些珍貴草藥全拔了拿到鎮上藥鋪賣了,今晚就先再用那些野果子果腹將就一晚,明天一早到鎮上買挖這些草藥的工具後,再來好好飽餐一頓。

  思及此,她抱起那陶甕,轉身回到屋裡補眠儲存體力,進了房間,在那張缺了一隻腳、用石頭墊上的床上坐下,這時才發覺床邊角落放著個木匣,她打開一看,裡頭裝的是信,原來,這是符蓉父親符淩寄回來給妻子報平安的家書。

  由最後一封家書得知,他人在京城,已經考上御醫,後面就再也沒有信了。

  御醫,京城,買凶,為什麼她直覺這三者之間有著一種很微妙的關聯?

  也許,她應該慎重考慮到京城依親的可能性,這符蓉的爹好歹是個御醫,也算能當個靠山吧?那兩個男人在京城要下狠手殺她也得先考慮一下,否則她怕繼續待在這小山村裡,萬一那兩個兇手折返,那她恐怕也會步上王大嬸母女的後塵。

  §第二章 屋頂掉下一個郎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天空已由燦爛的嫣紅轉成紫藍,很快的便要進入黑夜,蜿蜒寂靜的山路上,有一隊早該停下紮營的商旅卻仍不停歇的持續向前趕路。

  「王爺,看來今晚是出不了這座山,摸黑走這條山路很危險,咱們要不要先停下來紮營,讓兄弟也好好休息一番?」商隊前方一名穿著藍綠色利落短打、一臉剛毅的男子策馬往回走,向護在貨物旁的主子詢問。

  玄墨眯起銳利黑眸望著只剩下一點餘暉的天邊,咬了咬牙很不願意的點頭,下令道:「找地方紮營,這種荒郊野外樹林裡最容易在半夜出事,所有人輪流休息。安翊,你負責調度,分成三班負責守衛聖物,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玄墨身邊的貼身侍衛安翊領命後,隨即策馬離去調度紮營守衛事宜。

  沒多久,在整個天空全暗下來之際,營火也點燃了,熊熊篝火將漆黑幽暗的林子照得清清楚楚。

  除了火焰燃燒柴火時偶爾發出劈啪聲響與夜梟陰駭長鳴的聲音外,整個營地周遭是一片寂靜無聲。

  以他們所保護的物事為中心,三人一組席地而坐,有的靠著貨車打盹休息,有的安靜的用著乾糧,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來。

  整個營地看似謐靜,實則上所有人都是高度戒備,仔細注意著所有風吹草動。

  他們這群人其實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有好好躺下來休憩了,精神緊繃到幾乎已經是在臨界點,感覺隨時都會倒下似的,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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