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穗穗平安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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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要抬手擦掉淚水時,右腹突然傳來一陣胎動,光滑的肚皮上撐起一個像小拳頭似的突起。 看到這突起,她漾出一記柔美慈愛的微笑,手心貼著那小包慢慢地撫摸,像是在跟他握手似的。 她柔聲對著肚皮說:“小寶貝,是不是心疼娘,在安慰娘?放心,為了你,娘會堅強的。” 看著不時突起一個小包的肚子,池輕歌撫摸著肚皮,想著這孩子生命真的是很強韌,歷經殺手追殺、跳河,在水中飄蕩半天,舟車勞頓輾轉來到錦山村,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過,孩子卻還是緊緊依附著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她的腹中,並未有任何的不適。 池輕歌不是在一個眾人期待中誕生的孩子,母親在她五歲時便過世,嫡母又不願意在她身上花心思,身邊只有蘇嬤嬤盡心盡力在照顧她,這讓她自小便渴望著親情。 如今這孩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即使她對自己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與委屈,但看著愈來愈大的肚子,她開始對腹中的孩子有了期待,這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 不知道是坐久了腳有些麻,還是腹中孩子今天特別好動,池輕歌感到有些不舒服,想著也許起來活動活動能舒服些,她扶著支撐屋頂的樑柱站起,卻不想才剛起身腿便一軟,叫都未能來得及叫一聲,整個人就朝前撲了出去重摔在地,圓滾的肚子更是直接著地,下腹陣陣發疼,猩紅的鮮血自腿間流出,染紅了整件衣裙。 池輕歌的臉瞬間蒼白得可怕,痛苦的喘了幾口大氣,眼前一點點發黑,翻了翻白眼人就不動了。 蘇嬤嬤自廚房端著剛熱好的餅出來,看到這景象,嚇得驚聲尖叫,“夫人!” 疼,疼,說不出的疼,池輕歌只覺身體像是被撕裂一般,無法形容的痛蔓延至全身,折磨得她神智不清,疼得她感覺就要往生。 隱約間,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她耳邊喊著—— “醒了,太好了,醒了,用力,快點用力!用力……” “啊——” 痛苦鋪天蓋地襲來,一記痛徹心扉的尖叫響起,緊接著是宏亮的哭聲劃破寧靜夜空。 “哇……” 不知過了多久,池輕歌悠悠轉醒,她吃力地眨著沉重乾澀的眼皮,想看清楚四周,只是當她看到屋裡的一切時,她懵了。 這是哪裡? 她再次吃力地眨著眼睛,顧不得眼中酸澀,睜大眼看著屋內的一切。 放眼望去,斑駁的灰泥牆壁,紙糊的窗子,半舊的厚重箱籠,矮桌高櫃,銅鏡妝匣,蠟燭油燈…… 就算是鄉下農家,也該有一兩樣塑膠製品,然而屋內的擺設沒有一樣屬於現代,令她愈看愈感到驚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喚醒她的記憶,她記得耳邊不斷響起呼喊聲,身上傳來撕裂的痛感,還有嬰兒的哭聲…… 她……她這是到哪裡了? 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籠罩著她,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她掀開被子便要下床,看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就在她腳要踏到地面的當下,緊掩的門扇被推了開來,緊接著一記如釋重負的哭聲傳來,“夫人,您終於醒了,您再不醒,老奴都……” 池輕歌看著手中抱著繈褓中的嬰兒,穿著只有在電視劇裡會出現的古代服飾的婦人,她整個人傻了。 “夫人,您還在坐月子,千萬別下地。”蘇嬤嬤趕緊將嬰兒放到床上,扶著她躺回去。 “你……我……”若是沒有猜錯,她穿越了。 “夫人,您昏迷了五天,定餓了吧,大夫說了,您醒來後最好先喝點米湯墊墊胃,待腸胃舒服了再吃點其他吃食。”蘇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替她將被子掩得嚴實。 “我……你是……”池輕歌壓下心頭的震撼與慌張,不知怎麼開口。 這時蘇嬤嬤才察覺到不對勁,“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是誰?”她艱澀的問道。 蘇嬤嬤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老奴是蘇氏,是您的奶娘啊!” “奶娘……” “是的,夫人您怎麼了?您怎麼不認得老奴了!” “我……忘了……” “忘了?您說您忘了是什麼意思?” “我全部忘了,我不記得你了……” 池輕歌根本還來不及弄清楚整件事情,蘇嬤嬤就進來了,讓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對方的問話,只能用忘了兩個字帶過。 “您不認得老奴了?那、那您……您還記得小公子嗎?您歷經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小公子!”蘇嬤嬤臉色頓時發白,焦急的問道。 “我生下了孩子?我只記得全身跟撕裂了一樣,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茫然地看著蘇嬤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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