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娘子掌佳釀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聽她這麼抱怨,林老頭嚇得連忙將手指比在嘴邊,還不忘左右張望,「噓,噓,小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聽到可是會被抓進牢裡的。」

  「老伯,謝謝你提醒我。」她看到一直未說話的戰慕寒一碗面已經見底,她也不好耽誤時間,趕緊吃起剩下的面。

  「不客氣。」林老頭歎了口氣後便回到餛飩攤邊。

  「戰大哥,對這事你有什麼看法嗎?」

  「沒什麼看法。」

  「納皇金一口氣漲了五文錢,還是在沒有通知之下漲的,你不覺得奇怪?」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通常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下面的人假借上峰的意思達到自己的目的,一種是上頭的人有大量資金需求。」戰慕寒臉色異常凝重,看著街道上稀疏的人潮,「依我看,是突然有大筆資金需求,因此才把老百姓當成搖錢樹。」

  「這群貪官污吏真是太可惡了,把老百姓的口袋當成自家的私庫,予取予求,皇上怎麼能夠容忍他們這麼做!」她氣憤的敲了下桌子,忿忿道。

  「這麼生氣小心噎著,別激動,趕緊把面吃了。那些貪官污吏也就是欺上瞞下,你口中的那位應該不知道這事。」

  國丈薛浩然入朝為官幾十年,深得皇上的信任,加上薛皇后的耳邊風,因此皇上將不少國家大事交給薛浩然處理。

  皇上這些年身體不是很好,體力大不如前,還會不時臥病在床,因此更是重用薛家。

  薛浩然及薛氏族人藉此壟斷朝政軍事、經濟諸權力,架空太子,這些事臥床休養的皇上後來發現情況不對,也有心無力。

  「我知道了。」她飛快地將剩下的面吃掉,放下筷子,拿起繡帕擦了下嘴邊的油膩,「我吃完了,戰大哥。」

  他自腰帶裡取出一小枚碎銀放在桌上,「走吧,這時間福臨門後門應該開了,我們先過去。」

  她也趕緊取出荷包,要將面錢給他。

  他一手制止,「沒幾文錢,算我的。」

  「好吧。」她也不跟他客氣,「要是生意能談成,我再請你吃大餐。」

  「一言為定,不過我想吃你親手煮的。」

  「那有什麼問題。」她拍了拍胸口。

  其實她也喜歡請他過來吃她煮的飯菜,每次看到他把一桌菜吃個精光,她就很有成就感.,看到他大快朵頤的模樣,她就很開心。

  兩人上了驢車,穿過幾條彎彎曲曲的小巷來到一條後巷,一進去便看到一扇門外有不少人擔著蔬果、肉類或是雜物等著過秤與驗收。

  「就是那裡。」戰慕寒指著福臨門的後門。

  後門邊上,一名穿著較為光鮮,像是掌櫃的中年男子正巧抬頭,看到駕著驢車過來的戰慕寒,他比了比手勢示意店裡的夥計將物品搬進去,笑容可掬的朝戰慕寒走來,「戰爺,今天今天是不是獵到什麼好獵物?前兩天我請您獵的野兔不知道有沒有?」

  「在這裡。」戰慕寒隨手將那一串野兔子丟給他,同時稍做介紹,「米娘子,這是老蕭,福臨門的掌櫃。老蕭,這是米玖樂米娘子。」

  「米娘子好。」蕭掌櫃朝她抱了抱拳。

  「蕭掌櫃。」她也微微福了福身子。

  「老蕭,易管事在嗎?」戰慕寒問道。

  「戰爺找易管事?」平日戰爺送獵物到酒樓來,最不耐煩見的人就是易管事了,今日怎麼會突然要見他?

  「是的,我要介紹米娘子給他認識,有筆生意想找他談。」戰慕寒自驢車上取下裝著幾瓶酒的竹籃。

  「易管事剛到,戰爺,米娘子,請先隨在下進去。」易管事對戰慕寒是很敬重的,因此蕭掌櫃不敢怠慢,連忙將人請進去,還不忘交代手下,「你們兩個將戰爺的驢車趕進來,別忘了喂點水與草。」

  蕭掌櫃領著他們經過後花園,穿過廚房,來到位在三樓、裝潢得十分雅致的雅間,小廝手腳俐落的隨後端著茶點上來。

  「請兩位稍待,在下去請易管事過來。」蕭掌櫃說完便退出雅間。

  待門闔上,米玖樂端過面前的茶盞,徐徐呷了口茶香四溢的溫潤香茗,隔著杯沿瞅著神情淡漠的戰慕寒,語帶揶揄,「戰爺,想來你曾經的官位不低。」福臨門背後的東家是京城大官,這大官的手下會對戰慕寒這般恭敬,想來他原來的官階很高。

  「我現在只是個獵戶。」

  「戰爺,你很不老實唷,現在無任何官職,卻弄得到通行全國的文書,欺負我讀書少沒見識嗎?」她對著他調皮的擠眉弄眼,繼續調侃。

  她那多變的表情將他逗樂了,嘴角微揚,輕笑一聲,「你讀書少?」他可不信。

  「不好說,不好說。」她故作高深莫測,總不能說她在二十一世紀讀到碩士吧。

  兩人抬杠間,微掩的門扇傳來幾聲敲門聲,戰慕寒讓外頭的人進來,門扇便被推開來。

  來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外型斯文,身形挺拔,留著山羊胡,身著水青色直裰。他神情恭敬的向戰慕寒作揖,「戰爺,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還成。」戰慕寒伸手示意對方坐下,「易成,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托。」

  「不知戰爺有何要事?易某定當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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