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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竟然是能夠通行全國的賣酒文書,戰慕寒怎麼有辦法弄到這個!

  當初她曾打聽到有種文書可以解決眼前的困境,這種文書除了京城資本雄厚的大酒商來,但凡有此文書,都是背後有靠山之人,因—條路從不—的選項中。

  真是太令人激動了,他怎麼會對她這麼好呢!

  不過,戰慕寒身後的背景應該是超乎她想像的大吧,否則怎麼弄得來這張文書?

  有了全國賣酒通行文書,這一地窖的酒米玖樂就不擔心了,天才濛濛亮,她跟歡歡已經忙上好一陣子了。

  兩人上上下下的搬著酒罈,打算到鎮上幾個客棧與酒樓賣酒。

  而一牆之隔的戰慕寒,自從作息恢復正常後,他便撿起自從得了失眠症就荒廢了的晨練。

  以前每日清晨,不管颳風下雨或落大雪,他必在寅時四刻起床,先打兩套拳,後練劍法,之後再看一會兒書,用過早膳換上朝服上朝抑或是前往軍營。

  得病後他作息不規律,精神不濟,狀況自不能和全盛期比,為了儘早恢復身手、體能與敏銳度,這些日子他皆在山上訓練自己。

  做完訓練下山的他遠遠的便見到主僕倆忙進忙出,他走上前指著驢車上的酒罈,“米娘子,你這是?”

  “戰大哥,一大清早的你就上山狩獵?”她看了下他手中提的兩隻野山雞跟幾隻野兔,問道。

  他點頭,也不多說,直接將兩隻野山雞塞進歡歡手中,“換你一壇酒。”

  “換什麼換,戰大哥,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都還沒向你道謝呢,你要喝酒直接過來拿,以後你的酒我包了,這野山雞你還是拿到鎮上酒樓去賣吧。”

  話一說完,她突然想起一事,戰慕寒以狩獵維生,他所捕捉到的獵物都是交到鎮上的酒樓,既然如此,他為何不清楚商家們需繳交各種雜稅這事?難道他有後門?

  她突然皴起秀眉,一臉奇怪的瞅著他。

  戰慕寒有些疑惑的問道:“有事?”

  “戰大哥,你這獵物交到鎮上酒樓,難道不用繳納皇金?”

  “不用。”

  “不用?你為什麼麼可以不用繳稅?繳稅可是人民應盡的義務啊。”她驚呼了聲,後捂著唇賊兮兮地小聲問著,“你是不是有什麼法子或是門路可以避稅?”一對好看的秀眉還不忘上下挑了挑。

  他好笑地看著她活潑生動的表情,輕笑了聲,“你不是說繳稅是義務,又問有無法子可以逃稅,這不是很矛盾?”

  “繳稅當然是義務啊,可是我覺得這稅繳得很不合理,而且究竟是真的上繳朝廷了,還是進了某些人口袋,這些都不得而知,要我繳那個稅,我心很疼的,簡直就像有把匕首插在我胸口上,快死了。”她雙手故意捂著胸口,做出身受重傷的痛苦表情。

  “有這麼誇張?”他還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調皮有趣的一面。

  她馬上收起浮誇的表情跟動作,改采哀兵政策,“一點都不誇張,戰大哥,一頭牛扒了兩層皮,怎麼養都不會壯啊,所以在我這頭營養不良的小痩牛還沒成長茁壯前,自然得想想不夭折的方法,你說是吧?”

  “能把違法的事情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吼,都說惡法非法,看在我們是鄰居的分上,你就教教我吧,咱們要敦親睦鄰、友愛鄰居是吧?”她不忘朝他俏皮地眨著媚眼。

  那些在街上巡視,隨時準備收納皇金的官差簡直就跟水蛭一樣,她想賺第一桶金就得避開他們,還得有人願意與她合作才成,否則她有文書卻沒人收購也沒折。

  “我在山上所獵到的獵物都是固定交到省城的福臨門酒樓,這酒樓在全國各地皆有分店,它的東家是京城大官,官差不會到裡頭收稅,這麼說你應該就清楚了。”

  其實福臨門是老大的私產,有眼色的官員都知道,因此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門找碴。

  若不是這原因,加上他對民生事物並不上心,他也不會住在梅縣多年時間卻不知道官府要另外徵收納皇金。

  “什麼,竟然是看下菜碟!”她停下在驢車上蓋上稻草跟油布的動作,氣憤的驚呼。

  “對了,你搬這些酒出來做什麼?”他藉機轉移話題。

  “有了你給我的通行文書,我想到鎮上那些酒樓推銷。”她拍了拍驢車上的酒罈子。

  “不如去省城如何?福臨門的掌櫃跟我訂了幾隻野兔,你跟我一起過去,我幫你引薦福臨門的掌櫃或是管事,他們應該會賣我一個面子。”

  “真的?”

  “你不是說鄰居之間應該要敦親睦鄰,我就替你引薦一下,不過成不成我無法保證。”

  “只要幫我引薦就好,剩下的我自己來,絕對不會讓你難做人,造成你的困擾。”

  “時間不早了,你若是都準備好了就走吧。”他將手上綁成一串的野兔丟到驢車上,跳上驢車拉過韁繩。

  驢車上已經擺滿酒罈,最多只能再坐下一人,米玖樂看了下,道:“歡歡,我跟戰大哥一起去好了,你留在家裡看家,順便把其中一隻野山雞煮了。”

  “好的小姐。對了,小姐,回來時記得買些米,我們的米都拿去釀酒了,還有油、鹽……”

  米玖樂答應著,在戰慕寒身後的空位坐下。

  戰慕寒揮動韁繩,趕著驢子向前奔去。

  §第九章 引見大客戶

  朝陽緩緩的從天邊升起,驢車在鄉間路上達達跑著,都說春寒料峭,即使太陽出來,可氣溫還是沒有回升。

  米玖樂已經穿得十分保暖,但迎面的刺骨冷風仍讓她的臉蛋凍得有些僵,她一邊搓著手,一邊不斷對著手心呵著熱氣。

  習武之人聽覺本就特別敏銳,雖然蕭蕭風聲不斷從耳邊拂過,他還是能聽到她的動靜,稍稍拉緊手中韁繩讓前頭的驢子停下。

  就在她不解他為何突然停車之時,一件染著熱氣的棉襖已經罩在她頭頂上,同時戰慕寒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披著就不會這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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