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娘子萬福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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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過這個通緝犯很是倒楣,被栽贓殺人。」 「他犯了殺人罪?」 「殺人是假,傷人是真,真調查起來,他這罪不至於坐牢,且是對方有錯在先,若世伯您來判,這案子恐怕打個幾十板子再賠點錢就得以揭過。」 魏縣令一邊看著虎子的畫像,一邊沉點著頭,「這人怎麼被栽贓的?」 「這人叫虎子,與黎陽高縣令八拜之交的兒子盧勁發生口角,盧勁假死訛詐了他二百兩銀子,逼得他賣掉所有房產,淪為乞丐,沒想到這盧勁是詐死,虎子發現真相後……」陳聰將他所調查到的事情告知魏縣令。 「要真如你所說,這虎子處置幾十棍便頂天了。」 「就是,據我所知,盧家會如此訛詐虎子,是為了逼他交出製作這書本的工具,當中的機密是在一塊板子上,結果虎子毀了這塊板子,讓盧家賠了不少銀子,這些銀子有一部分是高縣令的,為此,高縣令才會滿城通緝他。 「要我說,盧家就是笨,擒賊得先擒王,那書是這小婦人做出來的,只有她知道怎麼弄出這麼工整的書,只要抓住這小婦人的弱點,還怕她不老實交出所有技術跟秘密嗎?」 「沒錯。」魏縣令認同陳聰的說法。 「世伯,兩天后,要是那小婦人不肯答應把技術交出,您就讓人將這叫虎子的抓進牢裡,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一旁的魏世昌手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手掌心,對陳聰的保證還是心存質疑,「陳聰,你確定那個叫虎子的真的有案子在身,而不是高縣令公報私仇,強加在他身上的「自然確定,小的可是派了好幾撥人去調查,所查到的消息都一樣,正因高縣令也賠了不少銀子,才會藉著盧勁受傷昏迷這事滿城通緝他,而這正好給我們一個機會,可以讓那小婦人交出技術。」 「如果真是這樣,屆時官差前去抓人也是有憑有據。」魏世昌這才放心地點頭。 陳達說道:「的確,有這個通緝犯做為引子,事情的確好辦許多。」 「只是,賢侄,那小婦人真的會交出她手中的機密嗎?」 陳聰壓低了嗓子,嘴角扯出一抹志在必得的邪笑,「這虎子可以說是她半個親人,她不會見死不救,不然也不可能冒著窩藏罪犯的風險將他藏在自己家裡,她肯定會同意的。」魏縣令想了下,覺得陳聰說的不錯,「成,沒問題,到時我讓縣衙的人去抓人。」 「屆時世伯就等著這白花花的銀子入袋吧!」陳聰舉起酒杯,「預祝我們成功,乾杯!」 兩日後,本已經跟著虎子一起去避禍的珍珠一身狼狽,哭哭啼啼地跑進了小書鋪,不顧書鋪裡頭還有一堆客人,一看見蘇暢兒就「咚」地跪在她跟前,一直磕頭哭喊。 「暢兒、暢兒,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虎子啊……」 看見珍珠獨自一人,蘇暢兒心都涼了,「嫂子,你先別急著哭,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虎子哥跟珍珠嫂子當天就被她隱密地送往鄉下躲避了,只留下阿好婆。 「暢兒,暢兒,那群人把虎子哥抓走了,他們……他們……」珍珠眼淚不斷落下,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嫂子,你先別急,先喝口水。」她扶著已有三個多月身孕的珍珠坐到後堂去,倒來杯溫水,順了順珍珠抽搐的背脊。 「暢兒啊,你一定要救救你虎子哥,我不想我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珍珠搖著她的手哭得悲戚。 「嫂子,你別激動,我先去前面將客人打發走,你再跟我說你們路上出了什麼事情。你放心,我保證不會讓虎子哥出事的。」 不一會兒,蘇暢兒打發完前頭的客人,關門暫時停止營業,回到後堂時,珍珠的情緒已經較為平靜,但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她走過去握住珍珠的手,「嫂子,你先別哭,冷靜下來,慢慢想,將事情一件一件告訴我,你說得愈詳細,救回虎子哥的機會愈大。」 珍珠用力吸了吸哭得紅通通的鼻子,拿帕子抹去眼淚,沉靜了下,深吸口氣後,開始回想出事的經過。 當時他們已經離開玉合縣城,在前往青河村的路上,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一大群官差,二話不說就將虎子押走,是珍珠苦苦哀求,其中一名官差才丟下一句,虎子是朝廷通緝犯,要押回玉合縣縣衙關押受審。 聽完珍珠所說,蘇暢兒心裡有底了,據她瞭解,大正國律法中,當事人在某縣犯案,就要押回犯案所在地的縣衙受審,也就是說虎子哥該被押到黎陽縣,怎麼可能押到玉合縣? 不用任何人來告知她這是怎麼回事,她很清楚這又是官商勾結,想利用虎子來逼迫她將印刷技術交出來。 只要他們有所求,她就暫時不用擔心虎子會出什麼事情。 「……暢兒,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你一定要救救虎子哥啊!」珍珠不斷懇求。 蘇暢兒吐口濁氣,撩開垂落額前的髮絲,開口道:「放心吧,嫂子,虎子哥不會有事的,他們抓虎子哥只是為了逼迫我交出印刷技術或是小作坊。」 珍珠大驚,「什麼,交出小作坊?那不行,暢兒,這小作坊跟書鋪都是你的心血,不能為了虎子哥就把你的心血交給那群惡人!」 「嫂子,我還是那句話,人沒了什麼都沒有,可東西……」蘇暢兒指指自己的腦袋,「在我這裡,誰也奪不走,把這個巢讓給他們,我們可以再到別處築個窩,餓不死的。命才是最貴重的,所以你別擔心,我會讓虎子哥平安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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