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貴女點金 | 上頁 下頁
十九


  當時她疑惑自己怎麼會有落紅,他還騙她說是因為成親後急著趕往邊城,她又落水,身子不好,所以他們成親後一直沒有圓房,因此他們兩人成為真正的夫妻後,有落紅是很正常的。

  當時她就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心虛,可是一想到他這麼疼她、寵她,怎麼可能騙她,沒想到他還真的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沒媒妁之言也沒拜堂,她就意亂情迷的被他拐上床,傻傻當了他名不正言不順的妻子一年,太可惡了,敢這樣戲弄她,她非得好好出口怨氣不可!

  就在她忿忿不平時,屏風後方的討論聲突然間沒了,帳篷裡一片寂靜。

  蘇陌端著剛熬好的湯藥,繞過屏風,看見她已經醒了,心中的那顆大石總算放下,扶著她坐起身,「瑛珞,湯藥熬好了,趕快趁熱喝了。」

  她接過湯藥呷了口,整張小臉頓時皺成苦瓜,拒絕將剩下的湯藥喝下,「不要喝,好苦。」

  「不成,良藥苦口,大夫說你身上雖然只是輕微燙傷,不過嗆傷較嚴重,一定得喝藥,乖,聽話。」他將湯碗湊到她嘴邊,平日什麼事情都可以依著她,唯獨喝藥這事沒得商量。

  怎麼都躲不過,她只好哀怨的將剩下的湯藥一口喝下。這湯藥才剛入喉,她嘴裡便被塞進一顆酸酸甜甜的梅子。

  「含著就不那麼苦了。」他端過早放在一旁的蜂蜜水給她,「還是要喝點蜂蜜水?」

  她將梅子的籽吐出,接過蜂蜜水,「對了,馬場為何會失火?查了嗎?」一想到那些來不及放出,枉死於火場的名駒,她就心疼不已。

  「夜鷹說,昨夜他在馬廄附近看見兩抹鬼鬼祟祟的黑影便追了出去,等到他回來時,馬廄跟我們的住所就已經燒了起來,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可見是預謀已久。

  「我讓夜鷹查探了整個馬廄跟住所一圈,發現最先起火的地方後方皆有油漬,我們所有人的處所外,靠窗子的草地上也還殘留著一些迷藥。」

  一聽到這,她火氣便猛往上竄,「我就說嘛,馬場裡的人怎麼可能會睡得這麼熟,原來是被下了迷藥,還好昨天半夜我趴在外邊矮榻上看書,吸入的迷藥不多,不然這會兒我估計也成焦屍了!」那縱火嫌犯實在可惡,分明是想讓她跟蘇陌死在這大草原上,下人們睡覺的帳篷完好無缺,而她跟蘇陌住的小木屋卻化為灰燼。

  「你能夠平安逃過火劫,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查出是誰惡意縱火了嗎?」

  「估計是天水馬場或者是名駒馬場幹的,不過目前還沒有確切證據。半個月前,我們的馬場搶了他們手中一筆大生意,他們心生怨恨,因此命人截了上游的水源,此番應是他們趁我前去查探水源時放火,夜霄跟夜鷹已經著手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查出是哪一方人馬做的。」

  「我們馬場的馬照顧得宜,身強體壯的,自然吸引中原買家,他們竟然因此眼紅,太可惡了,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一方縱火,我一定踹死那馬場主人!」她憤恨的握緊拳頭,「天水馬場跟名駒馬場這半年多來沒少找我們麻煩,現在竟然還縱火!」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們好果子吃,你現在只要養好身體,其它的事情不用擔心,一切有我。」他揉揉她的髮絲,扶她躺下。

  看著他,她想起那讓她生氣的那件事,這事也要早點跟他清算才成,拖久了就會變成自己默許,這事她可不允許胡裡胡塗就這樣揭過。她握住他的手,定定的看著他,緩緩開口,「相公,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怎麼,有什麼事情要對為夫說的?」

  「我……相公,其實這一次失火,對我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

  「怎麼說?」

  「我完全想起來了。」

  蘇陌的心劇烈的抖了下,神情十分不自然的看著紫瓔珞。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突然變得有些驚慌的神情,再重申一遍,「那段喪失的空白記憶,我終於在一年後完全想起來了。」

  「想起……」

  她露出一記淺笑,「相公不恭喜我嗎?」

  他一雙黑眸沉了沉,靜靜地看著她。「恭喜……」

  「相公不想知道我那段失去的記憶有什麼內容嗎?」

  「不管你想起與否,你都是我娘子,這點無庸置疑。」

  「真的是這樣?可是我覺得這段記憶對我很重要。」紫瓔珞面露委屈的緊盯著他。

  「有多重要?」他穩住自己紊亂的心神,倒杯茶喝著,想掩飾自己的神情。

  「當然重要,想想我好歹也是溫柔、美麗、大方的一枝花,只要上市集走一遭,想要上門打探、說親的,都可以從東城門排到西疆大草原了,可我偏偏沒名沒分地吊死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一吊還吊一年,你說我委不委屈啊?」她忿忿地磨牙怒瞪著他。

  這一串酸不溜丟的話,讓蘇陌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歪脖子樹?!」

  「你說我委不委屈?」

  他抹去嘴角上的水漬,眸子閃了閃,「是很委屈。」

  「你也知道我委屈!」她抄起身後的枕頭往蘇陌砸去,「你知道我委屈還那樣誆我,讓我沒名沒分的跟了你一年!你知不知道聘為妻,奔為妾,我告訴你,我朱瑛珞絕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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