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蒔蘿 > 財神姑娘卜一卦 | 上頁 下頁
四十八


  他低頭沉沉笑了兩聲,那笑聲裡充滿了憤怒、鄙夷和不屑,“因為當今能力突出又會夜觀天象的人全……”他猛地抬頭,整個人逼近她,染著酒氣的臉龐與她只有一指的距離,語氣森冷,在她唇邊低語道:“死了。”

  “全死了!”她驚駭的看著那張在她面前過分放大的俊臉。

  “死在國師手中。”

  又是一個令她震撼的消息,她瞪圓了眼,實在很難相信。

  “不信是嗎?也是,在世人眼中,高風亮節的國師怎麼會做出這種剷除異己的事。”他自嘲地道。

  她趕緊拉著他的衣袖解釋,“不,我不是不信,我是震驚。為何你會這麼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證據?”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問道:“你是不是調査過國師?你查出了什麼?”

  “你相信我?”他愕然的看著她。

  “自然,我認識你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的人品如何我自然清楚,嫉惡如仇,是非分明,不隨意道他人是非,但那國師我又不認識,我怎麼會知道他的為人,與其相信坊間傳言以及世人對他的歌功頌德,我還比較相信自你口中說出的。”

  積壓在心底多年的不快與委屈終於得到理解,他眼眶含淚,仰頸狂笑,“哈哈哈,沒有想到世上最瞭解、最相信我的人,竟然是你諸葛苡湛!”

  “喂,皇甫璟淵,你沒事吧?”她關心地看著他,他神情哀傷,讓人看了難過。

  只是……照她所算,他身分不凡,誰敢給他委屈受呢?莫非是那個國師?

  “沒事。”他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都借酒澆愁了還說沒事!”她瞥他一眼,“既然把我當朋友,就說說你心裡的事吧,放心,過了今晚我就全忘光了,說不定你說了,我還能想出法子幫你解決。”

  “吹牛吧!”他仰頸喝了口酒,望著滿天繁星的夜空。

  “是你根本沒有勇氣將自己心事說出來,否則你不會愈接近京城臉色愈難看,如果我的分析沒有錯,你不想回京,跟這國師有很大的關係。”她擲起酒壺敲了下他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小口,“來,你乾杯我隨意,今天我們就來個秉燭夜談吧!不,就著這漫天星光聊聊心裡事,說說自己的不甘不願與委屈吧。”

  “你真寬心,一個姑娘家敢跟男人單獨相處一夜。”

  “這裡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瞧瞧周圍有多少人戒護,說吧,也許我可以幫你分析分析困擾你多年的事。”她抿了口酒。

  “嗤,真是大言不慚!”他輕笑了聲,又嘗了口酒,仰頸看著不斷閃耀著光芒的星子,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有人毀了我的一生,讓我成了一個不吉利的人。”

  “不吉利的人?你胡扯什麼,你怎麼看也不像是不吉利的人,你這副長相天庭飽滿,耳垂豐厚,地格方圓,唇紅齒白,根本就是大富大貴之相。”她雙手很自然地捧著他的臉龐說著。

  “長相天生,承自父母,是我的八字刑克,凡是我的親友,皆會被我克死。”他唇角與眼底掠過一抹苦澀,這事就如同他心口上的一根刺,拔不掉,極力想忽視卻不時隱隱作痛。

  “你,刑克?”她瞪圓了眼後突然笑得前俯後仰,“你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上克父,下克母,左克鄰居,右克好友。”

  “很好笑?”他冷下臉。

  “不,一點也不好笑。”她連忙止住笑意,再笑下去,某個傢伙就要翻臉了。

  “哼!”

  “可是,若真如你所說,克得這麼厲害,那你的母親、祖父母,甚至是左右鄰居,都死了嗎?”

  她一語驚醒夢中人,就像堅持多年的信仰被打破,困擾著他多年、早已成為心魔的結像是被突然打開一個缺口,皇甫璟淵陡地瞪大眼,眼裡有著難以置信的震撼。

  “要不這樣吧,你不介意就把你的八字給我,我替你算算,看看是哪哪個大師這麼厲害,從哪裡算出你克死一堆人。”

  皇甫璟淵聽她這麼一說,心裡生出了冀望,下意識的說出自己的八字。

  她倒了些酒在桌子上,開始算起來,須臾後,她臉色凝重地看著他。

  皇甫璟淵看她臉色如此難看,心底的那麼一點冀望完全消失無蹤,反而反過來安慰她,“不用為我感到難過,我已經習慣背負這原罪。”

  “靠!”她突然憤怒地爆粗話,“誰說你命帶刑克,克父克母克親朋好友的,那個混蛋是誰?把他叫出來,我非得揍死他!不會算命就不要出來害人,好好一個大富大貴的命竟然被他算成了掃把星,是誰!”

  “國師。”他冷冷地回答她的問題。

  她滿腔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瞬間熄了,她垂下雙肩,有些膽小的縮了縮,“呃……國師啊,原來是他。”

  “船上都是我的心腹,有什麼事就說,無須忌諱。”他伸手將垂落她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她暗驚了下,看著他溫柔的臉龐還有就在眼前的性感薄唇,想起當初那個意外之吻的觸感有多好。

  一想到這裡,諸葛苡湛臉上竄起一股熱氣,迷蒙的眼眸對上他冷然的眼,猛地回神,暗駡了聲,要死了,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怎麼會對皇甫璟淵產生那種粉紅色的遐想,還差點閉上眼睛吻他,想被他劈死啊!

  肯定是因為喝酒的關係,她腦子裡才會莫名其妙迸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趕緊用力甩頭,將充滿色彩的東西全甩出腦海。

  “不忌諱,不忌諱,我要是忌諱,就不會答應背上振興諸葛家神算之名的使命了。”她一邊用手搨掉臉上的熱氣,一邊訕笑著,“喝了酒,有點熱,讓我緩緩,緩緩。”

  “真沒用,喝兩口酒而已,就醉了。”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寵溺,調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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