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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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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有問題。”賀東悄悄的移到他的身邊這樣說著。 “看得出來。”宗撼望著坐在客廳另一邊的她們。“這兩天我老是有一種被設計的感覺。”他咕噥著。 “一套全黑色的運動裝、黑色的墨鏡,只差人沒染成黑色的!我可不覺得這會是什麼有趣的遊戲。” “那怎麼辦?據她們很『女性化』的說法,那叫『情侶裝』。”宗撼無奈地攤攤手,“雖然我實在不怎麼喜歡。” 賀東狐疑的注視著她們正在竊竊私語的身影。“該不會又有什麼事要我們和她們一起狼狽為奸吧?” “錡齊金盆洗手了!”宗撼回答著,心裡卻沒有十分的把握。 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宗撼都知道她們有多麼善變! “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打算再瞎猜下去了。”賀東堅定的走向她們。 國恩和椅齊互望一眼,互使個眼色。“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國恩怯怯地笑了起來,笑容裡有些虛弱。“那我們出去行不行?錡齊也想和宗撼聊一聊。” 賀東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好。” 錡齊鼓勵地朝國恩微笑,“我想這代表我們必須各自回家了。” 國恩可憐兮兮的點頭,“大概是吧。” 等到他們也去之後,宗撼打量著她;錡齊看起來很緊張,這是個奇怪的現象。“我以為你已經改掉怕我的惡習了。” “我是啊!”她低著頭說著,只不過那不適用於現在的情況——她在心裡補充。 宗撼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仔細地看著她。“想和我聊什麼?” “我——”錡齊猶豫的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幾再放棄這個想法了! 或許國恩說得對,她們為什麼非偷不可呢?可以買的啊!只不過沒辦法買到一模一樣的罷了。 她歎口氣。她和國恩去找那個上校談過,但被拒絕了,不過他倒是不反對再度測試一下她們的能力;說如果她們能把它從他的手裡偷回去的話,他願意奉還。所以這表示她們是勢必在行了。 “椅齊?”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口氣叫我?”她感到毛骨悚然地嚷著:“每次你用這種口氣叫我,我都會覺得好恐怖!” “那是因為你和國恩又在玩花樣了!”他瞪著她,“說!這次是你們又打算做什麼?該不會是打算去大英博物館吧?” “那倒不至於。”她咕噥著。 “什麼!”他的聲音是危險的輕柔。“意思是說你真的還打算去偷東西?” 錡齊無奈地點點頭。“我——” “為什麼?”他低聲問道,表情頓時陰鬱起來。“你說過你不再去偷東西的!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嗎?” “我沒忘!”她連忙開口,懇求地:“這次一點危險都沒有,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去做危險的事,我也說過我不會再接任務,我些事我都沒忘!”她輕輕地拉著他的手,“這次不是任務。” “那是什麼?”他面色不善的起身。“喜歡上某件東西而沒錢買嗎?還是那是一件非賣品?” “那的確是件非賣品,可是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我和國恩都想報答老將。” “偷東西去報答他?”他冷笑著。“很特別的報答方法!老將什麼都有了,還需要你們偷東西來報答他嗎?” 錡齊盯著他看。他那表情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你甚至不肯好好聽我說!” “我正在聽。” “可是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能把它扭曲成另一種意囝,你根本不相信我!” “不要再拿什麼『我不相信你』的大帽子來扣我!”宗撼憤怒的低聲咆哮:“我相信你!可是你呢?為什麼還要去做那種破壞我們感情的事?”他將剛買回來的運動裝扔在她的面前,“而且這是什麼?!你不但打算佳去偷,還打算拉我和賀東下水是不是?” “你——”椅齊氣得說不出話來。“你簡直不可理喻!” “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再去做壞事,算是不可理喻嗎?” “什麼叫『壞事』?”她也發火了:“對你來說,只要我不聽話就算是『壞事』對不對?什麼叫『破壞我們的感情』!我不聽你的話就是破壞我們的感情嗎?你是交一個女朋友還是交一隻哈巴狗?”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你要一隻哈巴狗的話,麻煩你另請高明!” “錡齊!”宗撼氣得跳腳。“你——你才是不可理喻!” “這句話我剛剛說過了!”她冷笑著回答,連看都不再看他,逕自走向門口。 宗撼別開臉,忍住叫她回來的衝動,如果他們之間連這種最簡單的問題都無法溝通的話;如果他們之間居然連彼此的語言都聽不懂的話,那叫她回來有什麼用? 他真的就這樣讓走! 她氣出了眼淚,賭氣地踢著腳底下的石頭。“去死好了!笨宗撼!死宗撼!我恨死你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甚至不肯好好聽她說,還沒開始就已經將她定罪了,好象她就是喜歡偷東西、想盡辦法要偷東西一樣! 怎麼這麼不講理?怎麼這麼不瞭解她! 她望著家裡的燈光,照這種情形看來,她也不必希望國恩會有好消息告訴她了。 “笨男人!呆男人!”她咕噥的咒駡著。 “錡齊!” 她一楞,回頭一看居然是她的母親手足無措地站在她的身後。“媽!你怎麼了——” “我——我來看你。”錡母僵硬地說著,顯然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她的意思。“我想——我想和你談一談。” “當然好啊!進屋裡說。”她連忙掏出鑰匙。 “我們走一走好嗎?”錡母看著她,眼底有一絲渴望。“我們母女倆好久沒有散散步了。” 錡齊點點頭,隨著她往對面的小公園走,短短的幾步路走起來卻有如一生一世那般艱難!她小心的保持著她們之間的距離,深怕逾越了她所可以接受的界線。走在自己母親的身後,此走在任何人的身後都來得更加困難! 錡母親猶豫地邁著步伐,那身影在燈光下竟有那麼幾分蒼涼!“錡齊——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媽——”她搖搖頭,垂下眼。“我沒有恨你。” “媽自己知道,我幾年來所做的一切很對不起你——” “你不要這麼說。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做錯了……”錡齊勉強一笑:“你所做的是每一個母親都會做的我一點都不怪你。” “可是我怪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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