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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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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孟可還留在真空室前面望著那只名叫大寶的老鼠。 “嗯……活著跟死的時候相差0.9公克。”兩人的倒影映在真空室前的大玻璃窗上,只見他望著貼在玻璃窗上的數據面無表情地檢視。“原來一隻老鼠的靈魂重量是0.9公克啊,一個人的靈魂重量不知道有多少?” 孟可嚇了一跳,連忙回頭。“任大哥,你不會真的想知道吧?那很……很不人道耶。” “很不人道?”任吉弟挑趄了那雙俊眉。“我又不是把人抓來殺了測試,當然會找些快要死的自願者來做實驗。” “可……可是……”孟可張口結舌,結結巴巴地望著他,不知該如何才能阻止這種殘忍的實驗。 “我們研究科學的當然要有追根究柢的精神對吧?”吉弟寵愛地摸摸她的頭。“你今天沒課嗎?要不要去吃頓大餐?我知道一家新餐廳的牛排很不錯唷。” “不用了,我不餓。”孟可搖搖頭,雙眼依舊望著真空室內四腳朝天的實驗鼠,表情竟然微微帶著點心酸。 凝視她那嬌美可愛的側臉半晌,任吉弟兀自走開,那修長挺拔的背影顯得有些冷漠,只有那雙隱藏在背影後面的妖美俊眸閃動著幾絲複雜光芒。 孟可雙手貼在真空室的玻璃窗前神色黯然;如果……如果小壑在這裡的話,如果是小壑的話,應該會理解她的心情吧。 “小壑!” 年輕貌美的櫻塚夫人氣勢淩人地穿過了櫻塚家長長的穿廊,雖然她穿著一身粉藕色典雅和服,但走起路來的速度依然快得嚇人。而且當她喊出兒子的名字時,聲音大如洪鐘,與那古典美人的形象絲毫不合。 “小壑呢?”猛地推開書房的紙門,櫻塚夫人殺氣騰騰地瞪著一臉無辜的長穀川。“說!小壑呢?” “呃……少爺他……應該在院子裡吧。” “院子?!你說!下午明明就應該要跟美津家的千金喝茶的,為什麼你們兩個都沒有出席?!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失禮!” “呃……可是少爺說——” “不要以為你是他的家教就可以不把我的話當成一回事!” 長穀川終於歎口氣,放下手上拿著的書。“櫻塚夫人,小壑他不會再聽你的話去相親了,我勸你最好早點死了這條心,免得弄到最後連兒子也失去。” “什麼?!”櫻塚夫人杏眼圓睜,不敢相信眼前這小小小小的家教竟然敢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你剛剛說什麼?!” “我相信你聽得很清楚了,應該不需要我再重複一次。”長穀川懶洋洋地舒展著那雙長腿。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 “你不用開除我,我自動辭職。”他微笑著起身,瀟灑地將書本一放,走過櫻塚夫人身邊時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這麼美、這麼香的女人卻是這麼刁蠻傲慢;櫻塚壑怎麼看也不像是她的兒子,這女人到底是不是後母啊? 櫻塚夫人愣了一愣,怔怔地望著長穀川的背影,過了三秒才大夢初醒地惱怒了起來。“你給我站住!” 長穀川只是背對著她揮揮手,看來是真的連一片雲彩也不打算帶走。不過臨走之前還是得先見見他的小朋友。 無視于櫻塚夫人在身後大呼小叫的追逐,長穀川來到櫻塚家的中庭。半年過去了,那棵應該已經死掉的古老櫻花樹居然又重新活了過來,雖然看起來有點憔悴、氣色不佳,但總算是活著——就跟樹下的櫻塚壑一樣。 他就這麼站著,有時候可以站上老半天,只是凝視著櫻花樹,也許在進行什麼高明的靈通之術,但更多時候看起來就跟呆子沒什麼兩樣,連表情也是空白的。這種相思病恐怕是絕症,只有一張機票才能救治。 “嘿。”長穀川來到他身邊,學他的模樣抬頭看著櫻花樹。有什麼好看的呢?不過就是一棵樹,怎麼他老是看不膩? “你要走了?”櫻塚壑淡淡地問。 “你怎麼知道?” “長穀川!我叫你站住你聽到沒有?!” 櫻塚夫人怒氣衝天的聲音在長廊間迴響著,這就是最好的答案。一個人除非要離職了,否則怎麼敢在老虎頭上拍蒼蠅,惹惱雇主? 長穀川聳聳肩。“我定好機票了,明天就飛臺灣……唉,檸檬發了好幾次mail警告我了,她就快變心,嗚!” “呵,檸檬不是那種會變心的女孩子。” 孟可又何嘗是呢?那天他們掉進那個奇怪的黑洞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櫻塚壑會悄悄地離開孟家?這件事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從櫻塚壑跟孟可兩人的表現來看,他們離開彼此的選擇很顯然是錯的。 “中國人有句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說,知道錯而能改過的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好事。”長穀川斜睨著他。“不知道這句話如果反過來說的話成不成立?『知錯不改,惡莫大焉』?” “……你去臺灣打算教日文?”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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