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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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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蔻!多給我一點時間!不要現在就判我死刑!我對暮蘭有所歉疚!至少讓我弄明白這一切,至少讓我知道她到底過得好不好,”他急急說著,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 她直視他的眼,雙手冰冷:“如果不好呢?如果她過得不幸福呢?” 石磊搖搖頭坦承:“我不知道,但你和孩子將放在第一位,這一點不會改變!請你相信我!” 辛亞蔻緩緩抽回自己仍然冰冷的手:“你走吧我會考慮的。” “亞蔻——” 她微微苦笑:“別再說了。我們的想法不會有得到共鳴及交點的一天,我們彼此都要考慮。” 他只有起身,眼睛卻仍捨不得離開她有些憔悴的臉“好,我走,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會再來看你的。” 他走了,而她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啜泣起來! 從頭到尾他都沒否認過他還愛著邱暮蘭,從頭到尾他都只要求時間,沒有承諾、也沒有保證! 他只要她等待,等待他所抉擇的結局出現! 『亞蔻……“一直在房裡的夢夜來到她的身邊輕輕擁住她:”別難過了……““夢夜!”她哭著摟著她:“我不要再被選擇了,那些孤兒院裡的噩夢不要再來一次了!我不要!我不要再有那種感覺!” 夢夜無言而感傷地歎息—— 是該怪石磊還是怪命運? 石磊的猶豫已經很明顯了,他不知道自己該狠心放了哪一邊,而受傷最重的卻是亞蔻。 她們都憎恨自己無法掌握的未來,她們都憎惡那種等待著被宣判命運的無力感,她瞭解亞蔻的感覺,因為她也一樣。 可是——就有那麼多的事是他們無能為力的。 “海兒好像已經知道了。”應辰愚黯然地坐在床上:“她沒問詳細的情況,可是我想她心裡一定很想知道的。” 岫青替他拉好被子,眸子溫柔:“你擔心她知道之後會離開你?” “有點。”他苦笑著承認:“不過我更擔心她心裡會難過。” 她微笑地伏在他的胸前:“你希望她知道嗎?” 他歎口氣輕輕撫著她的發:“想,也不想,海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但她也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剝奪的權利;可是我也怕她會離開我,或者心裡留下傷痕,我不要我們父女的感情受到任何影響!” “你怪不怪我?” “怪你什麼?” “是我堅持要留在臺灣才會發生這些事的,如果我們早回日本去,也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背:“這是無法避免的,早晚有一天都會發生,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何必怪你?” 她抬頭凝視丈夫的眼,那裡面只有絕對的信任和溫柔! 她輕輕歎息。在這些年之中,她和他不但是對恩愛的夫妻,更是對忠實的好朋友。 應辰愚的家族十分龐大,在他日漸不良于行時,便把船公司交給家族裡其它兄弟打理,自己偶爾才到公司巡視一下情形,其它絕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們都在一起,而且是待在家裡。 辰愚的脾氣並不是很好,在他感到沮喪的時候,他也會大吼大叫來表示他的不滿,發洩他的怒氣,畢竟他曾是個十分優秀的運動員,但他從未為此而責怪她,即使他的腿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 這些年來,他們日日夜夜相對,從六時間的相處中學習彼此包容,也學習友誼——一種他們之間從未擁有過的情感。 初嫁給辰愚,他奉派到日本建立分公司,當時她懷著海兒,總是在他轉過身之時偷偷哭泣,幾乎完全不與他說話。 辰愚一直知道她的心裡有別人,至今她仍不明白當年他怎會提出求婚。 但他娶了她,溫柔耐心地對待她。 她在生海兒之時由於身體太虛弱,險些死在產房之中,他在產房外對天立誓,只要她可以平安生了孩子,今生今世他寧願只有海兒,再也不讓她冒任何危險! 往後十多年,即使她提出要求,他也不肯答應她,他甚至去做了手術以防止意外發生。 辰愚是個奇特的男人,他一心一意要得到她的愛情,對她的感激棄如敝展;在他們還未相愛之前,他們一直分房而居,直到海兒出生的第二年。 她會有全然瞭解他的一天嗎?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能夠與他廝守終生是她最大幸福! “你這幾天好像很不開心?” 岫青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還記得石磊嗎?” 他立即警戒起來,謹慎地:“你以前的朋友。” “是。他的妻子我認識。”她歎口氣“當年我因為一時心軟而讓他們知道我沒死的消息,沒想到那後果現在才發生,石磊和他的妻子正為了這件事而鬧離婚,而亞蔻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我很內疚!” 應辰愚仍是小心翼翼地:“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她握著他不安的手:“我希望他們像我們一樣幸福,更何況為了我還活著,就扼殺了三個人的幸福不是太不值得了嗎?” “你和石磊見過面了嗎?” “沒有。”她握住他的子貼在自己的頰上:“那天我到海邊去正好遇見他,不過他跌了一跤,是我送他到醫院去的,但他並沒有認出我。”她聳聳肩“他跌得暈倒了。”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和表情而發笑,他的心思仍住留在他不安之上。 “辰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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