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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他怎麼能?他怎麼能看著鷹娃終生痛苦?

  看著日梟陰暗中帶著愉快的光芒,他頓時瞭解……她不是真心要放他走,她只是想將他從鷹娃的身邊拉開。日梟,不愧是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

  如果他能殺裴勝海,那麼他與他們有何不同?既然沒有不同,那又何須離開?

  急切的電話鈴聲在臺北的午後響起,大雨過後的晴空湛藍得教人移不開眼睛。她不想起身,直覺知道那不是通她樂意接的電話。

  冷雲霓趴在他們位於山頂的別墅陽臺上,連她的新朋友「去死」也趴在陽臺上打著呵欠。

  她跟去死有過患難與共的一夜,從此之後去死好似意識到必須好好保護她似的,再也不肯離開她的身邊;不管她的原主人姚紫晶如何威脅利誘都宣告失敗。

  聽到鈴聲,去死提起一邊的耳朵,之後又懶洋洋地閉上眼睛,享受它幸福的午後。

  冷雲霓被她懶惰的模樣給逗笑了,她皺皺鼻子,輕輕抓抓去死的背。「你喔,真是一隻超懶惰的狗,小心會胖到娶不到老婆哦……」

  屋內傳來克朗接電話的聲音,他低聲說著什麼,語氣沉甸甸地引起她的注意。

  「克朗,誰打電話來?」

  屋內沒有回應。冷雲霓伸個懶腰,緩緩地走進屋內。

  真是不得安寧啊!

  他們才新婚幾個月,克朗為什麼要去接武術館的工作呢?還說什麼「大男人不能讓女人養」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她真寧願他們可以安安靜靜過一段不被打擾的日子,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誰養誰這種觀念,呵!真是老套的克朗。

  「克朗,是誰的電話?」

  克朗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發動也不動。

  冷雲霓微笑著從沙發後面環住他的肩。「怎麼啦?

  這麼嚴肅?」

  克朗歎口氣,無奈地抬起頭。「討厭的人打來的電話。」

  冷雲霓吐吐舌頭。「別告訴我又是『鷹七』打電話來。」

  「恐怕是的。」

  「他們真是不死心!你不是早說過不回去了嗎?為什麼他們還不肯善罷甘休?」雲霓歎口氣,既不耐煩又有些無奈。

  克朗搖搖頭,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次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冷雲霓的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沉默地注視著丈夫向來快樂的臉。「到底發生什麼事?」

  克朗慘慘一笑,聳聳肩開口道:「恐怕是過去的冤魂找上門了。」

  鷹娃一直躲在頭等艙,而烈梟坐在經濟艙裡。

  他不知道她也跟著來了,而她實在很想過去跟他坐在一起、…但她沒有勇氣,鷹七丟給她的問題還沒有答案,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要如何應對?

  好幾次,她托空服員過去看看烈梟的情況,次數多到連空服員也不由得好奇!

  「那位先生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你這麼關心他。」

  「只是個朋友……」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請座艙長幫你想辦法,讓他也坐到頭等艙來」

  「不不不!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這裡!」

  空服員表情十分訝異,之後轉為同情:『小姐,你該不會是在跟蹤自己的丈夫吧?」

  「啊!」這想像力實在太豐富,鷹娃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空服員卻將她的沉默當成默認了!她義憤填膺:「老公有外遇,所以你想跟蹤他,去看看那個狐狸精是誰對吧?這種事我見得太多了,真是可憐的太太!」

  「我……可是我不是……」

  「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看好他!」空服員肯定地對她點點頭。「連他吃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鷹娃哭笑不得,只能點點頭同意,露出感激的表情。「那就太感謝你了,不過請你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在這裡。」

  『當然當然!你放心好了……對了,我們在臺灣的機場也有幾個很熟悉的司機喲,到時候我幫你安排,你絕對不會在機場跟丟的。」

  好熱心的空中小姐。

  鷹娃微微一笑。「謝謝。對了,他現在怎麼樣?」

  「他嗎?」空服員聳聳肩:「看起來很憂鬱呢。他從上飛機到現在都沒開日說過半句話,連點餐的時候也是一樣。我想他一定也很掙扎吧……哼!這些男人!」

  憂鬱?烈梟不講話的時候看起來比較可怕哩,好像跟憂鬱扯不上什麼關係……

  鷹娃蹙著眉頭思考著,烈梟為什麼又立刻出發到臺灣去了呢!難道這是他下一個工作?

  雖然烈梟的中文也說得不錯,但由一個外表這麼「出色」的人到臺灣去擔任情報販子的工作,怎麼說也有點奇怪吧?

  十幾個鐘頭過去,鷹娃就在這種複雜、疑惑的情緒中度過,直到下機。

  她真的想不出來烈梟的臺灣行到底有什麼意義,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一直開朗不起來。

  她原來以為鷹七給的問題對她來說太難,一直到她找出答案,那沉重的心情、不祥的預感仍然沒有消失。

  她真的開始擔心了。她擔心烈梟這趟,可能會做出從此讓他們勢不兩立的事。

  烈梟先是找了飯店,非常低調地住了三天。這三天他幾乎足不出戶,連餐點都……是讓飯店的人直接送進房裡。

  三天之後他再度出現了,模樣卻教人大大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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